在经过了一番折腾后,对方总算是跟唐翊好好地把自己的来意讲了清楚。
唐翊言简意赅地自我介绍了一番,告知了对方自己是从龙渊那边被发配过来充军的一条虚龙,名叫唐翊,而对方也十分不言简意赅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来者姓泽名微,是龙渊白龙族的一员,但除此之外,他还是重焰楼的一名四级焰师。
重焰楼坐落西离龙城之内,是整个龙渊顶级法术人才的汇聚地,这些唐翊在洄游时便已经知晓。
但她不知道的是,重焰楼内部施行的是师徒制,除去那些巨量的负责管理日常的水族外,其中的龙族大多都只是一名学徒,仅有少部分龙族才是真正的精英与骨干,即焰师。
学徒要跟随一位焰师,终生不改,以自己的劳动力从跟随的焰师那里换取知识,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脱离学徒的苦海。
重焰楼每十年才有一次晋升大典,唯有那些在大典上获得了认可的学徒才有资格晋升为焰师,而焰师又分为五级,从一到五,每一级的跃升都是难上加难,也正是如此,整个重焰楼真正的高级焰师简直是屈指可数。
而泽微他本人更是辛辛苦苦了足足近百年,算是用尽了精力与天赋才可算到了四级焰师这个阶级。
偏偏自己因为晋升五级焰师时,所递交的水镜法术不够稳定,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才稀里糊涂地被弄到了荒石原这个鬼地方。
说完,泽微自己也不由得感慨,他身居重焰楼此等高位,又是五色真龙族,本该去西离龙城的重焰楼总部大放异彩,如今却为了一个法术常年驻守在这么一个偏僻地方的一个小小分部里,委实是有些愤愤不平。
“所以.....你因为一直没办法控制住水镜法术,所以才会待在这儿?”
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女音,正好地戳中了泽微心里的那个软肋,于是他又冷冷地给了唐翊一个白眼。
只可惜唐翊完全没接收到他的白眼,而是仰着脖子,仔细观察着头顶的水镜。
“我看......这水镜不是蛮稳定的吗?怎么说控制不好?”
泽微见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的不满,一时间更郁闷了,连带着声音也闷了下来,道:
“你难道没发现这水镜跟周围的建筑是连在一起的吗?这水镜本来狂躁不安,根本无法成形,若不是我在这里造了个法塔镇压水镜,这水镜根本用都用不了。”
唐翊有些愕然地扭头看了看周围:
“你是说,你建了这整座塔......就为了维持这水镜的稳定?”
说完,她又把头扭了回去:
“那这的确是没控制得好。”
把泽微气的。
“所以呢,你到底肯不肯听令?!”
泽微再度发问。
唐翊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观察起水镜来。
此刻她的眼中虹光闪烁,倒映在她眼里的,是构成水镜的万千股灵,而这无数的灵又各自向四面八方延伸,像是从一眼泉水中分散而出数千条细弱的溪流,蜿蜒地顺着周围的墙壁流走。
刚刚泽微说整座塔都是为了稳定水镜而存在时,顿时就让她找到了一条新的思路。
她之前观察水镜时始终看不出其中的灵究竟是如何构建起来的,但实际上,她刚刚根本就没看见“真正”的水镜,真正的水镜是包含着一整座塔在内一个巨大的法器,她房间里的这面水镜顶多只是个终端而已。
她又不是什么法器天才,能从一个终端里看出个什么?
有了新思路,唐翊现在就能看清楚这水镜的运作了。
之前她以为的那面水镜只不过是真正的水镜法术之上很小的一个部分而已,真正的水镜就像是暗藏的水脉网络一样,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周围的塔身之内,唐翊目光所及就看见自己所处的石室内有好几种不同的法术构造,各个都忽闪着亮光。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泽微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唐翊接下来的举动,使得她再度将目光集中在对方身上。
“听什么令?你总得告诉我吧?”
唐翊仍然是平静地说道。
很明显,她这种平静的态度并不对泽微的胃口,但他还是憋着一股气,一段一段地说道:
“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施了什么法,干扰了水镜!”
“哦,这个啊......”
唐翊了然道。
“没什么,就是本来像照着这个水镜施个法,结果失败了而已。”
泽微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