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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正如汐裳所说那样,一切进行地非常简单。
离开了之前的那片空间后,泽微一句话没说就将唐翊跟临源带到了另一处石室中。
石室并不大,中间却立了个三人高的铜炉,一簇簇红中带蓝的火苗透过炉窗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泽微扭过头,对他们说道:
“这是蜃楼炉,里面是这么多年来从前线送回来的真实战报,我用法术将其化成一片片幻境,你们就进到这里面去,时限是一日,不可多不可少,到时候了我就会把你们拖出来。”
唐翊忍不住举爪:
“只有一日吗?”
泽微朝蜃楼炉吐出一口赤红的火焰,炉火瞬间旺盛起来,冲开了那一扇小小的炉窗,朝他们这边蔓延过来。
“现实中的一日,可以是幻境中的数十上百日,看你们自己的能耐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泽微就像条犯困的壁虎一样,整个身躯几乎是贴在了石壁上,而炉火也一点点地朝唐翊这边伸来。
唐翊没做任何反抗,任由火焰包裹住她,临源一开始则是有些被吓到了,但唐翊的稳定毫无疑问成了一针强心剂,一阵短暂的惊慌过后,他也迅速地稳定了下来。
而泽微就这样一直贴在墙上,安静地目睹着焚心焰一点点地将唐翊和临源拖入炉火中。
炉窗再度合上。
炉火在窗后恣意地跳动着,火焰中,两条小小的龙形正安稳地沉浸在幻境的世界里。
泽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吐了口火。
就在此时,石室内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什么时候,重焰楼训练流放犯是用蜃楼炉这么奢侈的东西了?”
泽微睁开了一只眼,瞟向那条不知何时出现在石室里的青龙。
然后他缓缓地从石壁上飞下,疑惑地望着对方,问道:
“你怎么来了?”
泽微的旧友,登天府电堂的一等教习澜拾没有回答他,而是摇头晃脑着摆出了一副泽微特别看不顺眼的神情,就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样绕着蜃楼炉盘旋,嘴里还在啧啧称奇:
“蜃楼炉开炉一次至少要耗掉一条真龙大半的灵,但在锤炼心智上却是极佳的宝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哪怕是重焰楼内部都很少用,怎么你现在对流放犯都这么上心,肯拿这种好东西出来了?”
泽微目不斜视地看着他,道:
“不过是个炉子,哪怕能锤炼心智也不算什么。”
澜拾哈哈地笑了笑:
“那是当然,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以往重焰楼训练流放犯不都是用火刑吗?”
说罢,澜拾还特地观察了一下泽微的表情,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泽微那被白鳞铺满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扭曲,鼻孔里喷着火,鬃发也随之不安且无序地扭动起来。
“不管用。”
澜拾以为自己听岔了:
“什么?”
泽微恼怒地喷了口烈焰出来:
“那丫头,不怕我的火。”
澜拾神情一肃:
“你已经对她用过火刑了?”
泽微听他语气有变,抬眼斜觑向他,谁知他刚看过去,澜拾就又恢复成了嘻嘻哈哈的模样:
“嘿嘿,我就说这小姑娘到哪儿都会让人头疼。”
或许是自己心中窝火太久,也或许是澜拾这幅样子着实令人气不打一处来,泽微难得地回了句嘴:
“说到这个,你与那汐裳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熙晨龙君吧?怎么又回来了,而且你跟她......”
澜拾面露苦色,抬爪阻止了泽微的继续发问:
“别!别提这个!提这个我就胃疼。”
泽微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罢了,我也懒得管。”
说完,便又贴上墙壁,做他的壁虎去了。
澜拾松了口气,转眼又看了眼那高大的铜炉。
炉中,成千上百的厮杀正在上演。
“蜃楼炉啊......也不知你这个一向心止如水的姑娘,会不会被黄沙染血的沙场给吓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