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家把东西交给老沈氏,就各忙各的去了。裴琅这两天不用上学,但徐英粲给他布置了极多的功课,他得抓紧完成。而裴珲,则去找于敏惠增进感情了。
于敏惠正在房中清点自己的嫁妆单子,见他来了忙起身迎过去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吴叔事情多,接到母亲就立马回去了,因此没有多待。”裴珲看了看她手里的单子,笑道“这要一一清点,可得好些时候呢。”
于敏惠脸红了下,轻声道:“不光有我自己的,还有我母亲的。她把自个儿的嫁妆全塞进来给我了。”
裴珲略感意外,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般多。”
他想了想于家的家庭成员,旋即又疑惑道:“你不是还有个亲弟弟么,岳母怎么。。。”竟不给他留一点?
于敏惠看出了他的不解,忖度了一会儿才解释道:“这事不大好明说,因此之前从未跟你提起过。如今你我既已结为夫妻,也不好再瞒你,我便跟你直说了罢。”
裴珲专注地看着她。
“其实,中哥儿不是我亲弟弟”于敏惠艰难地开口道“他不是我母亲生的,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自然会把嫁妆都给我。”
裴珲极为讶异,于家备受宠爱的神童竟然是庶出的?可看着不大像啊,而且也没听说于枋有什么贵妾。于家总不至于让神童的生母寂寂无名罢?
裴珲思量了半晌也不得其解,终究忍不住问道:“那他母亲是谁?”
于敏惠轻叹道:“是我伯母。我爹爹久不得子,便央求伯父把尚未满月的中哥儿过继给他,伯父本是不情愿的,可后来祖父发了话,也只能照办了。”
“原来是这样。”裴珲没想到于敏中竟也有如此曲折的身世,不禁有些同情他。
“中哥儿被抱过来后,伯父一家就进京了,因此他一直不知情。那时一切都好”于敏惠叹息道“谁料下人走漏了风声,竟叫他知道了,之后脾气就变得古怪起来,谁也招架不住他。”
裴珲倒是十分理解,宽慰道:“这样的大事,谁知道了能泰然处之?也不能怪他。”想到裴琅给他描述于敏中的种种行为时,他还略有不信,只觉得裴琅夸大其词了,如今看来反倒错怪了他。
于敏惠道:“他一门心思想见伯父伯母,爹爹拦着不让,他就同爹爹生闷气。我担心这样对他不好,却不知如何开导他。”
裴珲本想说让裴琅多和他说说话,兴许会好一些,但又想起裴琅提起于敏中时气愤的样子,大约是不想和他亲近的,于是便没有开这个口。
于敏惠只是跟裴珲倾诉一下,并没有向他求助的意思,叹息完了就转而说起了别的。
“说来还有件事要感谢夫君呢”她双手交叠,向裴珲行了一个万福礼道“多谢夫君昨日拦住众人,叫我免受闹洞房之窘迫。”
“这有什么的”裴珲握住她的手扶她起来,温声道“是我应该做的。”
于敏惠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你为我着想,解我之忧,我就要心存感激,怎能把你对我的好视作理所应当呢?”
“我也一样”裴珲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掌心,严严地盖住说“你对我的好,我也会记在心里,加倍回报的。”
于敏惠对他温柔一笑,旋即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