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有事回头再说”于汉翔沉声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闹,也不嫌丢人。”“爹!”于大夫人哭道“当年您说三弟不能无子,命我和范郎把敏中给她,我们听了您的;后来您又担心这事被敏中知道,命我和范郎十年不得回家,我们也听了您的。可您瞧瞧,您瞧瞧她都做了什么事呀!”
于汉翔沉默下来。
于大夫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的敏中才多大啊,她就给安排了两个通房,两个和您儿媳一样大的通房!三弟都嫌老不肯要,她却给了敏中!”
于枋听了顿觉尴尬不已。
“这还不算完”于大夫人含着泪恨道“她为了方便日后拿捏儿媳,竟想叫通房提前生下庶子,为此强逼着敏中日日和那通房睡觉,一日没睡就要责打敏中,我可怜的敏中啊!我可怜的儿啊!”
于树范听到这里,也上前对于汉翔道:“父亲长年在家,弟妹的行事绝不可能瞒过您。儿子不想指谪父亲什么,只说如今那女子已有身孕,传扬出去必定会坏了敏中的名声,还请爹拿个主意。”
“这算得了什么”于枋道“大哥也忒小心了,谁家公子哥没几个通房庶子的,要是真有碍父亲也不会同意是不是?”
“三弟!”于柟责备道。
于枋浑然不惧,仍接着说道:“再说宛娘也是为了敏中好,怕他沉溺美色不知上进,这才想到了这么个法子。怎么到大哥大嫂嘴里就成害他了?”
于树范脸色更加难看了。
裴琅真想立时变成隐形人,他们一家吵吵闹闹也就罢了,自己一个外人夹在中间可真别扭。
幸好于汉翔注意到了他,对他说道:“阿琅没事就先回罢,老朽治家不严叫你看笑话了,这画嘛,还是改日再画罢。”
“老大人言重了。”裴琅心想这画怕是画不成了,作了一揖便要转身离去。
“敏中,去送送阿琅。你许久未见你姐姐了罢,正好趁势去见见她,今晚不用回来了。”于汉翔吩咐道。
“是。”于敏中说完便拉着裴琅走了,留下花园里还在争吵不休的众人。
两人共骑一匹马上路,马跑得很快,冷冽的寒风不停地刮在他们脸上,等到家的时候两人的脸都被冻得通红。
于敏中还是第一次来裴琅家,下了马就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老沈氏见到他们后十分惊讶,忙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位是。。。”
“祖母,这就是嫂嫂的弟弟,叫敏中。”裴琅向她介绍道。
“老夫人好。”于敏中行礼道。
“哎哟,快进屋去”老沈氏热情地招呼道“外头这么冷,被冻得不轻罢?快进去烤烤,你姐夫出门参加诗会去了,你姐姐在里头呢。”
“哎。”于敏中答应道。
等进了屋子,于敏惠也惊讶地问道:“中哥儿怎么也来了?”
“好些日子不见姐姐了,特意过来瞧瞧。”于敏中道。
“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大伯母和母亲吵起来了?”于敏惠冰雪聪明,略略一想便猜到了原因。
于敏中见被她说中了,便也不准备瞒她,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粗粗说了一遍。
于敏惠听罢止不住地叹气道:“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出阁前不知劝了母亲多少遍,只恨我无能,怎么都劝不动她。”
“不怪姐姐,母亲那样的人,谁又能劝得了她。”于敏中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