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这是要用猫刑罢?可咱们没有麻袋啊。”周围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纷纷帮起腔来。明知道老妇人和李四爷都两手空空,却依然装作既惊讶又遗憾的语气故意嚷道。
“嗨,要什么麻袋,咱们的规矩不兴这个。”老妇人火上浇油道“把人和猫装麻袋里,哪比得过直接把猫装进裤裆里?”
“好主意!还是妈妈你有本事。”看热闹的男人们鼓掌道。
老妇人朝他们做了个万福,笑道:“承蒙各位老爷们谬赞,这原是咱们道上的老规矩了,叫‘打猫不打身’,把猫装进去打,猫儿吃痛就要抓人。这招是专用来治那性烈又不肯听话的主儿的,保管百试百灵!”
包子铺的门板后传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悲鸣。美娘泪水涟涟,强忍着心底的痛意跪倒在地上,她细长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手掌心里,顺着指缝流出几丝殷红的血来。
“清明....”
老妇人听到她的哭声后心头一喜,压低声音催促李四爷道:“快成了,还不加紧!”
李四爷清了清嗓子,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猫给我。”
他为了演得更为逼真,还特意蹲下来解开清明的腰带,装模作样一番后又重新系上,咳了两声道:“看鞭!”
说着甩了两下鞭子,叫它发出几声利落的破空声来。
“住手!”背后的木板门突然吱呀一声来了,美娘流着泪站在门槛后面,平静而绝望地看着他们道“我签,只要你们放了清明。”
清明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李四爷一面反剪着他的手叫他动弹不得,一面叫老妇人拿卖身契让美娘画押。
巷子里的看客们极有眼色地把清明和李四爷团团围住,不让美娘发现这里的端倪。
老妇人得意地把卖身契扔到美娘面前,对她道:“签罢。”
“印泥呢?”美娘双目无神地盯着眼前的白纸黑字,也不知看懂上面写的什么东西了没有。
老妇人碎了一口道:“没有印泥不会把指肚儿咬破画啊,金贵得你。”
美娘呆呆地把食指送到嘴边,待要咬时却又不自主地流下两行泪来,倏地泣不成声。
老妇人不耐烦道:“你到底画不画啊你,真是多事!”
“我画。”美娘哽咽道“我画,但你们要答应放了清明,我用我的身契抵了他的。”
“成,只要你答应画押,说什么都成。”老妇人喜得见牙不见眼“别说抵他的身契,便是叫我给他叫声老爷都成。”
美娘点了点头,张口便欲咬下去。
“够了!”
一道暴喝声响起,平地起惊雷般炸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袁耀粗暴地推开挡在清明身前的人群,好叫美娘看清楚他。
“他们诓你呢,这儿哪有什么猫,他不过挨了几鞭子。”他把李四爷推到一边,转手把清明口中的布条拿了出来。
清明剧烈地咳了两声,有气无力地对美娘道:“美姐姐,别签,我没事。”
老妇人见势不妙,立即上前摁住了美娘的手,逼着她把手指放到卖身契上:“签呀,快签!”
她目眦欲裂,几乎要把美娘的手指给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