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蒋大人倒是爽利。”裴珲把药收起来放好,叮嘱裴琅道“这是天大的恩情,你可千万莫要忘了。倘若将来蒋大人有什么难处,记得一定要尽力帮上一帮,把这恩情还上。”
“我醒得。”裴琅答应道。
裴珲见他答应了,便不再赘述,转而问道:“钱还够用么?我这回多带了些银子,正好给你留些。”
裴琅想到自己匣子里剩下的那点儿银票,红着脸道:“我来时母亲给了我一些银票,但快被我在畅春园里打点光了,剩下的...有些不够用。”
“该花的就尽管花,不够的我给你补上。”裴珲道“不过我没有银票,只能给你银子了。”
裴琅顿时觉得有个哥哥真是太好了。
裴珲把双手交叠起来放到脑勺下面,问他道:“这院子是跟人合租的么?我来时是个孩子给我开的门,瞧着面生得很。”
“哥哥说的是清明罢?他是师兄收留在这儿的。”裴琅道“他还有他姐姐暂时都在这住,等找到落脚地了就搬走了。”
“原来如此。”裴珲想了想,又问道“他们是什么人?那孩子怎地瞧着妖妖袅袅的?”
裴琅见他察觉到了,便犹豫道:“他以前在扬州当过小倌儿,不过是被迫的,如今已经从良了。”
裴珲了然,提醒他道:“平日里该怎样相处就怎样想处,只是记得别过从甚密了就行。”
裴琅嗅到了他语气中的疏离,连忙问道:“哥哥不喜欢他么?”
“也不是。”裴珲望着青布床帐慢慢道“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比你想得要复杂得多,我怕对你不好。”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思考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六郎你还未经人事,万一他跟你说了些不该说的,哄得你喜欢上了南风就不好了。”
“哥哥,怎么会。”裴琅哭笑不得,深深折服于他哥清奇的脑回路“我都是订过婚的人了,哪还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真的?”裴珲犹自不信“虽说如今南风昌盛,但你千万不能想那些。”
“真不想。”裴琅举起了右手“我发誓我只喜欢女人,真的。”
“那便好。”裴珲松了口气。
裴琅与他肩并肩躺着,向他倾诉道:“哥哥,你说如今南风昌盛,可在我看来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南风。”
“此话怎讲?”裴珲扭过头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