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月走后,李师爷越想越不对劲,蓦然间,他脑子灵光一闪:这女子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堂尊那张清俊的脸,他顿时觉得极有可能。可是,她为何不直接去找堂尊,而是要不厌其烦地来跟夫人套近乎呢?总不会是想和夫人提前较劲吧。
李师爷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感受,对于裴珲这个年轻的堂尊,他其实是嫉妒的。为什么老天爷就这么偏心呢?把他生得好看也就罢了,还给了他读书的天分。自己考了半辈子都没能捞到一个举人的头衔,人家却年纪轻轻就中进士了。中进士也就罢了,他居然还能找到一个得力的岳家做靠山。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那就是夫人并不是美人。可那又怎样,看看,新的美人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么?李师爷越想心里越不得劲,怎么天底下所有的好处都让他裴珲占了呢?功名有了,贤妻有了,如今美妾也来了,他咋就这么有福呢。
想到自己连日来的殷勤换来的冷屁股,李师爷冷哼一声,心里把清月记恨上了:作死的小美人,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清月得了裴珲的位置后便匆匆赶了过去,她谎称自己是裴家的丫鬟,哄着驿站的驿卒把她领进了裴珲房中。
这本是不合规矩的,可她长得实在美,又楚楚可怜地,驿卒心一软就答应了。
等裴珲晚上回来的时候,见到屋里猛地多了个人出来,吓了一跳,立刻就要喊人。
清月连忙阻拦:“裴大人,你一喊就非得娶我不可了。”
她已经褪去了外衫,身上只留了一件中衣蔽体,在红烛的衬托下显得风情万种,为漆黑的夏夜增添了一抹暧昧的遐想。
裴珲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知道她所言不假,如果真把人引来了,那他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厌恶地后退了一步,别开脸不去看她。
“裴大人,你不喜欢我么?”清月朝他靠过去,拿出在花街柳巷历练出来的温柔小意,期待能赢得他的爱怜。
对她而言,这一招可谓屡试不爽,无论是多么难缠的客人,都会在她的柔情中变得心软,不忍叫她吃苦头。她也正是靠着这个拿下了蒋廷锡的心,今晚,她同样充满了自信。
不都是男人么,裴珲与蒋廷锡、与那些客人们又有什么区别呢?清月不相信会有人甘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无非是受到的诱惑不够大罢了。
“冷姑娘,请你自重,我不想对你动粗。”裴珲的声音已经生了寒意,再次后退了一步。
如果她再靠过来,他就只能把人打晕丢出去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这样对待一个姑娘。
清月含情脉脉地冲他笑了:“裴大人,我早料到了,已经防着你了。”
裴珲警惕地盯着她。
清月笑得更妩媚了:“裴大人,你难道没有闻到么?这屋子里的香气。”
裴珲一心想着怎么把她弄走了,哪会注意到这些,直到她提醒才惊觉这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股极重的香甜气息,腻得人发慌。
“这是妈妈们的绝招,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女孩用的,百试百灵。当然,对男人也一样有效。”清月的笑容里多了丝凄凉,想当初,她就是在这种香味里丢了清白。如今,她却要用它来对付一个不肯就范的男人。
或许,这就是报应不爽吧,她在男人身上受的罪,自然也要在别的男人身上讨回来。
裴珲连忙捂住口鼻,可那香味仿佛长了腿似的,直往他的肺里钻,挡也挡不住。
“裴大人,没用的,你已经吸进去太多了。”清月好心劝他。
裴珲憎恶地看了她一眼:“把解药给我。”
清月咯滴滴地笑了,道:“裴大人,你可真单纯,这种东西哪有什么解药啊。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还要解药干嘛?”
“不可能,你怎么没事?”裴珲并不信她。
清月听了,笑意更深:“谁说我没事的?我比你闻得时间更久,已经快受不住了。”
也多亏了她闻过的次数多,不然这会儿哪还有理智可言。
裴珲渐渐觉出了这香的厉害,推开门就要走。
清月急得扑过去,道:“你要去哪儿,回家找你妻子么?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你会害死你们的孩子的。”
裴珲脚步一滞:惠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想到这阵子忙到连家都没空回,他心里愧疚感更甚,想也不想就推开了清月。
清月闻了太久的香,身上根本没有力气,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她仰望着裴珲,急切道:“你只能留下来,如果你不想伤害你妻子的话。当然,你也可以去找别人,但结果都一样,你都得背叛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