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众人的眼神俱瞟向坐在一边的刘氏。
刘氏也是习以为常,当下神情淡淡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心道:我儿子再不好,也是凭本事做的事。瞧瞧你们那些儿子,整日里风花雪月,逛青楼、去楚馆,就是好的了。
刘氏自己无所谓,倒是其儿媳妇,也就是曹源的妻子尤氏,向着自家婆婆投去担忧的目光。自家相公之前被关押。公爹、伯父他们一概不闻不问。至于自己的娘家,有些人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还是相公的舅家刘家四处托关系、打点,但也没什么用。自家婆母和自己是担心地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好在老天怜悯,这几天雨下的,相公应该可以无罪释放了。只是毕竟之前相公妄传命令可是死罪,只盼皇帝别罚的太重,最好来个功过相抵。
至于那些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尤氏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祖母说的对,日子是自己过的,别人说的不算,她知道别人都觉得自己一个国公家的嫡小姐竟嫁给一个整日里只知拔草弄田的主,亏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事实才不是这样。想想自己自幼失孤,和着弟弟跟着祖母一起生活,虽是国公府,可又有谁知道继承爵位的庶出二叔,是怎么对待他的嫡母和嫡兄留下的孩子,那样的日子如今自己想想都是后怕。
可自嫁给相公后,院子里全是自己一人做主,院外有婆婆挡着,相公护着,没有妻妾争宠,莺莺燕燕,好不自在。不禁如此,去年相公和他的一个朋友还破了玉晨书院的一道数理题,因此给自己弟弟尤硕挣了一个名额,让弟弟进了玉晨书院。
这结婚六年了,自己连生两个女儿,婆婆和相公愣是一句重话没说。甚至于,祖母陆氏派人送来的女人,更是被相公扔了出去。
想到这里,尤氏不禁冷哼一声,有人说相公木纳不知情调,有人说他嘴笨,不会说话。他们哪里知道,相公在祖母陆氏院子里嚷出那句:“我谁都不要,此生只阿瑶一人”是她听过的这世上最美的一句情话。
上首的太太们正用眼神交流着,忽听外面婆子匆匆跑了进来,道:“老夫人,太后口谕,大老爷请您和太太、奶奶们去前厅。”
屋里众位一听,俱都惊讶地看着对方。来了,来了,该来的惩罚来了。也都忙着起身,回去换衣服的换衣服,该准备的准备。不过,众人心里俱不免腹诽,今日那曹源面圣去了,按理该是皇帝的圣旨。怎么是太后的懿旨?莫不是太后要训斥老太太治家不严。
当下,众人不由得皆用眼神狠狠地瞪着四房婆媳二人,都是你们这一房作的孽。
一行明显装扮过的人到了前厅,只见传旨的太监正在喝茶。
那边太监见她们过来,便放下茶盏站了起来,待众人站好,方才站起来道:“传太后口谕!”
闻言,众人依序跪好。相比较周围看热闹的和怨恨的目光。刘氏和尤氏更是攥紧手里的帕子,紧张地跪在那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源儿可要没事才好”“相公可要没事。”
“传太后娘娘口谕,兹有曹刘氏,温柔敦厚、贤良淑德,教子有方,特赐玉如意一柄,锦缎十匹,望再接再厉。”
众人一听,愣了,教子有方?这太后莫非糊涂了。不行,不行,众人摇摇头,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对太后不敬,可是死罪。
在场众人相互之间看了看,又用眼神瞥了瞥,对视一下,众人才确认自己没听错。随即,铺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羡莫嫉妒恨,砸的她们差点喘不过气来。虽说这曹家也有两位诰命夫人,时常受太后嘉奖等,可这都是丈夫给的,因为儿子的原因而受此嘉奖的,这刘氏可是曹府第一人。
刘氏听了,也是愣了。随即直觉窝心的紧,眼睛不禁立时有点红了,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别人嘴里说的那样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