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么长的时间了,麟儿竟然还是这么大的气性,这份气度可是不行。
“麟儿、祖父不是教过你惟宽可以容人,唯厚可以载物吗?”当下,郭近则缓缓开口道。
知道祖父的意思,小家伙有些不乐意,抿着嘴不说话。
为什么明明是舅舅做错的事,大家却要一个劲地来责备他,真是太不公平了。甚至于,小家伙的心里面还在想着,要是元宁舅舅在这里,肯定不会这样说。虽说,他和元宁舅舅相处也不过几天,可内心里,他就是这样觉得。
“麟儿,说话!”见孙子这副倔强表情,郭近则可是真有点生气了。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若是由着性子,知错不改,这孩子的品性可就有问题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终于,在自家祖父逼视的眼神下,郭玉麟憋出这么一句。
“……”郭近则愕然地看着气呼呼的孙子,奇怪这小子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了。
这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不说这满腹的才华,便是那接人待物的温润如玉、亲切有礼。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自家孙子竟然给出了这么句评价?
话匣子一打开,郭玉麟也不再顾忌,就把那水车的前因后果、全部呱啦呱啦地讲了一遍。最后,小家伙还颇为委屈地对郭近则道:“祖父,你告诉过我,事无不可对人说。君子坦荡荡的就该告诉我缘由。
可舅舅却选择欺骗我这样的孩子,他怎么忍心辜负我的信任,你说他是不是小人?那我为什了还要理他?”
“这…?”私心里,郭近则觉得于风池没有做错。所谓一叶知秋,不外如此。这份反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尤其又是为了朝廷。
当下,斟酌了语气,郭近则又道:“可是,我听说你舅舅将那水车拿去工部可是为了百姓。再说,他拿去时,也曾说明那是他从你这里拿去的,并没有独占这份功劳啊!
而且,那工部不是也派人送了你别样的礼物,表示补偿和感激吗?”
“不是因为这个”闻言,郭玉麟急了,忙辩解道。
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舍不得那辆水车。哦,其实吧,自己是有点舍不得。但那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好吗?
他气的是每个人都把自己当成小孩子,认为自己好骗,而欺骗自己。
他觉得,如果他们事前跟自己好好、详细、客气、毫不隐瞒地说清楚,他应该、可能、也许会答应的。
毕竟,自己又不是那不懂事的小孩子,是吧?
没见着元宁舅舅像对着大人般、叮嘱自己要照顾他的侄女吗?瞧瞧,这才是平等,这才是尊重。
舅舅那样欺骗我,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还要理他?
“嗯……?”听完小家伙的辩解,凝眉寻思的郭近则,仔细看了看自家的小孙子,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有理有据、观点明确!似乎也不是那么的不依不饶啊?
算了、算了,既是孩子们的事,那就留给孩子们自己解决吧!礼部尚书大人决定还是忽略这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