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通判府的书房里,白敬行很是头疼,原以为那些东西到手,就能定方长明的罪责、从而救出监牢里杨静宽的同时,也彻底拔掉湘王在湖州的最大傀儡。
不想,唉!摇了摇头,白敬行由不得长叹一声。一通忙碌、却是功亏一篑。
闻声,屋子里其余的人也是面面相觑,觉得颇为头疼。
这还真是:人要脸、树要皮;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对方的一招舍车保帅、大家不奇怪。可这不动声色之间,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自己的儿子身上,众人也算是开了眼界。
这亲爹当的?啧啧……瞧着人家这知府大人,那一副神情凛然地、大义灭亲地罗列儿子的一系列证据、及甩出那张断亲书时的干脆利落,由不得白敬行这边的人感叹。这方长明怕是很久之前就备着这一手呢吧!
难怪这些年,自家老爷都没有斗得过他,实在是比不上人家的这份狠辣和果决、外加脸皮厚。
更甚至,此时,若是那方长明在场的话,众人更是恨不得想当面问一声:方大人,那是您亲儿子,好歹叫了您二十几年爹的亲儿子。您怎么就忍心的?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都先回去,想想是否可以从其他地方入手。”上首的另一个位置上、白敬律继续道:“所谓百密一疏,我倒不信,这十几年,他方长明真是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
闻言,众人一滞,随即都纷纷点头。也是,他们也不相信,对方就没有留半点把柄。
屋子里,待众人走后,看着一副疲惫揉着眉心的堂哥,白敬行疑惑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一副心不在焉、心神不宁的样子。
拿开揉着眉头的手,白敬律甩了甩头,心中疑惑,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浑身不对劲,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对面的白敬行却也没在意,只以为自家堂哥这怕是被方长明那事给烦的,想了想开口道:“宁儿呢?还在抗议着呢?”
说是抗议,其实是委婉的说法了,因为此时的白敬行确实不知道如何形容他这个堂外甥了。
因着隔的远,白敬行与李元宁并不熟,只在李元宁小时候,他见过几次,知道那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但,也仅此而已。
只是,一切的看法在前一段时间的湖宁冰雹和顺安马场之事后,发生了变化。
想起自己当初收到白景堂的通知时,白敬行仍记得自己的震惊。自家大伯这是哪里来的消息和底气,竟然敢枉测天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只是,秉着对白景堂一贯的信服,他还是照做了。但天知道,那几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一个不好,坏了陛下的大事、失信于民,那可是天大的罪责。
终于,冰雹如期而至。至此,他那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可随即,他就疯狂地想知道,那个告知大伯天象的高人、究竟是谁?竟然有这般大的本事?
只是,当结果揭晓时,绕是他猜过无数次、想过所有的可能,都没有料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高人,竟然是那个孩子,嫁今宜宁候府的堂妹所出的孩子,那个该叫自己堂舅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那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