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李元宁的生命安全,即使这湖州的水再深、线索再少、困难再多,白敬行和白敬律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连夜地开始排查起来。
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在西南局势这么紧张的时候,白敬律两兄弟可不认为、对方掳走宁儿只是个意外、没有所图。
尤其,连柏岩这样的人都能被策反,可见对方的势力和能力确非一般。
此外,白敬律兄弟俩的心里还有种隐隐的猜测,似乎今次绑走宁儿的人与他们先前察觉到的、那股时隐时现地隐藏在湖州、甚至西南暗流之下的势力,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背后的人又是谁?一时间,两兄弟不禁陷入了深深地思虑中。
陆府,陆律的寝室门口,管家陆明轻轻地带上房门后,终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天可怜见,先生终于睡下了。
在陆家这么些年,陆明从来都知道、陆家这一群老老少少、上上下下的性子,那就是这些爷一旦专研到自己的学术中去,都是浑然忘我、专心致志、不知朝夕日月的。
按说,主子要做什么,他一个下人听着就是。
可今日不是不一样嘛!若说这是别人倒也罢了,可这一涉及到先生,陆明觉得他该肩负起管家之职。
毕竟,这先生都多大年纪了,那身子骨是能和年轻人比的吗?若是有个万一,他陆明岂不是陆家、甚至整个东陵的罪人?
有时候,陆明觉得自己是真心佩服自家先生,一心一意地想着百姓、念着自己的所学。
就说这次吧,自家先生这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一刻没歇着不说,整整五个时辰,待在书房里,恁是滴水未喝、就那么地趴在那张案桌上,时而拍手大笑、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凝神苦想,整个人就似疯癫了一样。
若不是瞧着屋子里老爷们、少爷们,时而会意和理解的笑容、亦或是同样的举动,陆明觉得自己都要去请府里专供的房御医、来瞧瞧先生了。
真是的,那图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自家先生看着看着、就这样了。
眼见这时辰从酉时到戌时、从戌时到子时、再由子时到丑时,里面依旧一点用餐和休息的迹象也无,陆明坐不下去了。
这般熬着身体,几位少爷、老爷受得了,老太爷哪里受的住?
秉着对先生、对陆府、对整个东陵的负责,陆明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可能会引来的训斥,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好一阵劝说。
谁让他是位有责任心的管家呢?
当然了,期间,陆明还很明智地提到了“房御医提过的老太爷的身子不适合熬夜”之类的话。
果然,听说是过了丑时,大老爷陆澈先是吃了一惊,意外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的时候,又看了看一边还沉浸在图稿中的自家四叔,决定还是先哄着人回去休息。
这再怎么说,四叔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