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潮州府白景堂一行人暂居的别院里,宽敞明亮的大厅中却透着股极其压抑、沉闷的气氛。
整个大厅里,人人脸上都是一副悲戚、愤怒之色。
且相较于坐在上首,一直抿着唇、沉着脸的白景堂。
其余的众人,有的站在墙边、拿头抵在门板或者对面的墙面上,咬着手掌、无声地嘶吼。
有的捂着脸或抱着头、揪着头发、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有的坐在桌子旁,静默不言的同时,放在桌子上的拳头、却是捏的死死的。
……
这些铁打的汉子,刀剑加身都不曾流一滴眼泪的汉子们,此时俱泣不可仰、满腔悲愤。
良久,“啪”的一声,大厅一侧的柳立河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是悲愤地道:“难道咱们真的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干等着认怂?那何、张几位兄弟岂不白死了?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话,许是想起了平日里出生入死的那几位兄弟之前的惨状,柳立河的眼睛立马红了。
“老二?”闻言,一边的柳立江瞥了瞥上首、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的白景堂,开口阻拦道。
这个时候,伯爷的心里只怕比他们还要难受吧!
只是,在看见二弟柳立河扬着脖子、倔强地立在那里时,柳立江那些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好过?谁又能咽得下这口气?
想着平日刀光剑影里、一起走过来的兄弟,就那么的…那样的死在他们的眼前,二弟的心情,他又怎么会不理解?便是此时的自己,不也是一样的心如刀割吗?
“对,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何、张两位兄弟不能白死!”
“对,怎么能咽得下……”
一时间,屋里众人纷纷附和。这口气绝不能咽下。
看着朝夕相伴的兄弟在自己的面前惨遭杀害、哀嚎不已,他们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眼睁睁地看着,那种感觉比自己深陷其中还要来的令人痛苦、还要令人绝望。
所以,怎么能算了?绝不能就那么算了!
这个仇、一定要报!
可……,想起那样的庞然大物、那般的血盆大口……众人又是一阵犹豫。
不算了,他们又能怎么办?
倒不是他们怕死,沙场征战数十年,生死于他们、早已置之度外。
甚至于,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是一种归宿、一种荣耀。
所以,他们不惧死!
可、虽然他们不惧死,却并不表明他们愿意就这样无缘无故、毫无意义地去死。
就像今日的何、张几位兄弟那样,稀里糊涂地丢掉性命,这实在让人不甘和又满是憋屈。
若是真的能和对方一拳一脚、一枪一刀地对干一场,在场的众人早就拍案而起,也不至于大家伙如今都还缩在这里、干窝火。
湘王张楚、果然奸诈狡猾、竟然想出了用鲛鲨对付他们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