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在里面包扎伤口。一门之隔、外面的形势,他虽没亲眼目睹,但也知道情况如何。
听着李元慧竟是拒不交出那个扎伤自己的丫头,想想这段时间李元慧对自己的无视、冯文时早就新伤添新恨,若不是肩头的伤口还没处理好,怕是他本人早已冲了出来。
李元慧,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女人!不解风情不说、还满身晦气。
若不是她,自己的仕途不会不顺的同时、还被同僚们疏远;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闲的无聊去赌坊、更不会被母亲耳提面命地训斥、吃喝玩乐处处受制!……
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女人!可她倒好,不仅不知错,还敢在自己开口要个几十两银子的时候,给自己甩脸子,甚至还唆使那个死丫鬟采霞拿剪子扎伤自己。
她要干什么?谋害亲夫?这样恶毒又不详的女人,他要打杀了她、杀了她!
随着冯文时的话落,院子里有片刻的寂静。众人只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当什么也没听到。
这个二少爷,被夫人教导的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没有什么本事不说,还满身的戾气。自己的嫡妻,又是候府的嫡小姐,是能说打杀了就打杀了的。
虽说二少奶奶在宜宁候府不受重视,可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吗?
想到这,众人不由得叹了口气,实在不明白自家夫人母子怎么想的。
如今李家舅老爷势头正盛、名声大噪,这母子二人不想着怎么巴结哄好二少奶奶,反而一个劲地往死里折腾得罪。
只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黄氏母子的性子,能劝得住黄氏的宫嬷嬷这段时间又不在,众仆妇也不敢言语点明、引火上身,只能在心里腹诽。
而此时此刻,那个被冯文时随手指着的仆妇,有点胆怯地缩了缩脖子,明明不想去,却又不敢在这档口触了黄氏和二少爷的霉头,只得歉意地扫了李元慧和采青一眼,快步地退了出去。
冯文时摔门出来开口的时候,李元慧倚靠在身侧的桌子上,心绪意外的平静。
她在回想这些年,她李元慧到底是怎么一步步、一日日地在这个牢笼一样的忠武将军府里、熬过来的。
曾经的年少爱慕,自以为得了良人。
到头来,冷哼一声,李元慧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讽刺地一笑。
这场自己曾经期待无比的姻缘、留给她的却只有无尽的失望和满腔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