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你是不是想做个好猎人?”
“是呀!我早告诉你了。姐——你天还没亮就把我叫起来倒底想干什么,我好困。”
顾掬尘不理会他的抱怨,很认真地道:“那你知道要当一个能天天吃到肉的猎人,最重要是什么吗?”
“当然是象父亲一样,能百步穿扬,百发百中呀。”
“哦,那父亲他能天天吃肉吗?”
“……不能……”
当然不能,顾掬文可没忘记他们在当流民的一年多,过的是食不裹腹的日子。别说肉了,连顿顿吃饱都不能。
“是呀。所以当猎人箭法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顾掬文瞪圆了双眼,终于有了些兴趣,“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嘿嘿,顾掬尘诡异的一笑。
顾掬文看着姐姐这样的笑容,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你,姐姐你……”
可还没等他结结巴巴的将话说完,就见姐姐身形一晃,几乎是眨眼之间,姐姐就站在了一根树梢上。
“啊,姐姐,你好厉害。你会飞呀?!”
顾掬尘看着弟弟眼中崇拜的眼神,心中也有些得意。她的心神大部分都放在了弟弟顾掬文身上,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跃上了树梢的那一刻,她后背有影子悄无声息地躲在另一根粗大树枝后面。
又是眨眼之间,顾掬尘又从树上纵跃而下。看着顾掬文又想兴奋大叫,她忙捂住他的嘴,“不,这不是飞,这是轻功。当猎人最重要是在狩猎的过程中保证自己能永远是猎人,不要反成了被猎之人就好。”
“哦,姐姐。我知道,你是说最重要的事就是跑!不受伤、能活着。”
“能跑脱,能活着最重要。活着才能吃到肉。知道吗?所以当猎人最重的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证自己能活着。”
“哦,我知道了。姐姐,你是不是要教我学轻功?好好,这种会飞的功法,我学。咦,不对呀,姐姐,你原先不会爬树的,怎么会轻功?”
“……有一天……白胡子老爷爷教我……”
“是吗?怎么我就没遇到了他呀。这个老爷爷可真厉害。他倒底叫什么名字?怎么你原先不会这些功夫?对了,上回娘亲差点被坏人抢走,你那时还只会哭,你怎么不用……”
咚的一声,顾掬尘抬手屈起中指给了迭迭不休的男孩一个爆粟。
“闭嘴,听我说!”
“欲速才不达。我已帮你摸过骨了。你资质不错。好好练,以后一定可以天天吃肉,吃到白发苍苍也行!”
躲在树上的赖公头一次听到有人学习上乘功夫,只是为了当个能天天吃肉的猎人。女孩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让小男孩背诵了一篇内功心法。
赖公在树上自然听到了这篇内功心法。他本不是君子,丝毫没有窃听别人秘辛的自觉。他本是武功高手,自然见识不凡。这内功心法很是不凡,比起他所修习的功法也决不会差。赖公摸着下巴,看着天光大亮中,匆匆跑走的两个小身影,眼神莫测。从这天起,顾掬尘便每天开始教习顾掬文,宛若一位严厉的武教头。
顾掬尘教赖公的这套金针刺穴法,虽名为十九法,这十九法指的是刺入穴道的深浅,轻重,角度的方法。实际上,不同的病症所刺穴道是不同的,用哪种手法也是不同的。所以这套针法,前世顾掬尘记录下来就有厚厚一本。她记得陈太医教了她二千多种病症对应的针法,后来她根据自己的经验创新,又加进了几十个病症的针法。前后有二千九百六十七种针法。以现在顾掬尘每天教一百种针法的速度来看,最多可留赖公一个来月。
顾掬尘如果想要多留赖公一些时间,以期更多请教医学方面的知识也是可能的。但她也知道,此时京城时疫很严重。她不能这么任性。而且有了这套针法,赖公治愈起时疫会更快一些。
有了这套针法,很多的病症就可大量减少所服汤药的剂量,这对于是穷苦百姓来说,是莫大的福利。
说实话,要不是这套针法本就是赖公所创,她才不会将它传授于他。前世赖公也因为这套行医针法,声名大涨。其名更是超过了仙风道骨的“医仙”孙药。这一世赖公更早地得到了这套完整的针法,因此省去了十几年的潜心研究。这对一位名医来说,这十几年,他又可以救活更多人。
她想,或许是她前世对满门被诛的不甘,或许是这不甘的执念让她再次重生归来。无论是何方高人让她重生,她都心存感恩。她一定会以感恩的心,好好回报这个世界的。
没有胡子的父亲看得多么舒服。浓眉大眼,英气逼人。嗯,她与父亲的长得很象,只是她的脸形稍微柔和些。她心中除了沉甸甸地复仇计划也有阳光充盈。这一世,她的父亲母亲对她也很好。
当顾掬尘再次回到房间,看着顾垩氏越来越红润的脸,她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