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已有醉意,无论是唱的,还是说的,都模糊不清。而当齐太祖酒醒后,宫中笔舍郎问询他当时所唱的是什么时,齐太祖也是说不清的。听到笔舍郎将他醉酒后所言所唱都记下来时,齐太祖也起了一丝好奇。等他看清笔舍郎所记述的内容后,据野史记,齐太祖突然拍桌狂笑起来。直笑得当时一殿之人瞪目结舌。笔舍郎更是吓得伏地不起,瑟瑟发抖。岂料大笑之后的齐太祖不但没有惩罚他,还大赞他有才,更是奖赏了他不多的财物。
因为有这一段轶事,这首河山谣更是在大齐国长久的传了下来。
如今的这一首河山谣却是后人根椐零碎的当年笔舍郎的记述再加上这个时代的用词造句的习惯所成。虽然这首河山谣的来历有些怪异,但这首民谣里所言所唱抒发出了人心的悲壮,苍凉,却让闻者无不心生怅然,无不感叹一句,似水流年长,飞花漫天美,不过是人世光阴一道景罢了。
穿着妃色散花夹缬对襟短衫,佩着齐胸襦裙,外面的冰蓝色联珠半臂和着一条淡金樱红披帛的陈白氏斜倚在广寒木红七屏围榻椅上,她微闭双眸,正在假寐。
小丫鬟轻柔地从她青丝上卸下一支赤金的蝴蝶步摇,一缕微风拂来,那颤动的蝶翅仿佛要临风飘走,做工之精细真是巧夺天工了。
端着妆匣的池嬷嬷正专注地看着那步摇放入第一层的匣内时,就听一个轻柔的语声淡声问道:“嬷嬷,你说那边庄子的那人真的要去了?”
池嬷嬷被这突然的一问,惊得端匣子的手抖了抖,但她是已有年纪的妇人,久经世事,瞬间就心神稳定了,“大约是真的了。前几天,那边的方婆子还传了消息过来。说是这几夜,都要换五六回帕子。她亲眼见着了,那帕子全是红的。”
“哎,这事你早就禀过了。只是你刚才没听过,那丁三爷居然还有心情跟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厮聊那些子闲话,怎么看也不象是真的伤心?我倒是看出他心情很不错……”
“那个丁三爷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无论是谁都能说上几句话的。应该不至于……难道还能是假的?可没见那边请过什么名医。唯一请去的陈太医也是早就说过,没有法子治的,夫人才请过去的……”
小丫鬟轻轻执起陈白氏素白的手,轻轻捋下她手上的一个金镯子,“但愿是我多心了。……是呀,应该是不至于……还有白直、白袍那些黑卫时刻跟着,也没见有什么人来过……哎,也不知最近是怎么回事?我这心总是不安稳,总觉得象是有事发生。”
“夫人定是累着了,这才多思多虑。”池嬷嬷轻声安慰。
“当年,我早就跟我父兄说了,竟然下了手,干嘛还要留下这个祸根。”正要帮她卸下陈白氏一边蓝宝石珍耳坠的小丫鬟听到这一句话,心弦一惊,小手颤了颤。陈白氏只觉耳垂一痛,她哎哟一声,她一把将这个小丫鬟推倒,坐了起来。
“滚下去,领三十杖。”小丫鬟伏地只知不停地磕头,不一会青石地面上,就有了道道红痕。她的额头有一汩汩的血流下。
池嬷嬷放下手中的梳妆,也跟着跪下道,“都是奴婢选人不当。奴婢当时只看她手脚还算细白,性子也还沉稳,就选了她来给您做个梳头小丫鬟,没想到却是个不稳当的……”
陈白氏皱起了眉头,“不关嬷嬷的事。不过是小地方的丫鬟,没见过世面。带来的羽蓝、羽红两个又要看着英哥儿……”
有两个粗壮的婆子将那个磕得昏过去的小丫鬟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