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提起一口真气,声音朗朗在院子里回响,“红魅儿,我大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那样折磨他?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们救得及时,他就要死了?就要被你活活折磨死?……你每天给他喂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好狠的心肠,好毒的心肠——”如雪月光照在红魅儿身上。照得她的脸色更白了些。
顾掬尘人小,声音却着实不小。
红魅儿看着顾掬尘,看着这个小少年大眼中冰冷如雪的眼神,她的心弦莫名其妙的颤了颤。
这小子是谁?为何有对她有如此刻骨的仇恨?
“……你,你还好吧。他们待你怎么样?你……”她低头看着正仰头看着她的鲁尧。因为鲁尧的叫喊,因为沈谨余的制止,屋顶上的桃山四老与丁风、丁云都暂时停了攻击。
“放心,肯定比你待他好……他很好。只要你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好得不能再好了。……他没有被你折磨死,真是饶天之幸了。怎么你还不死心。非要将他弄死你才放心吗?”
“我,我没有。我不是想……你是谁?”
“他是救我的小大夫?”鲁尧转头看着顾掬尘,“顾小哥,我们的事,你不要管了,你让她走,让她走——”
顾掬尘还没有回答,桃山四老就在屋顶上跳着脚反对。踩得屋顶的瓦片咔咔响。再次被吵醒的陈柬带着丁山、丁水一起走了出来。丁山一走出,就看到了桃山四老跳脚的这一幕,不禁连连叹息,他和丁水又有得忙了。刚盖好的屋顶啊。
“不行,打她!”
“揍她。”
“你是傻子吗?她给你吃毒,你也吃?”
“你肯定是真傻吧?她这样坏,你还要放她走。你是脑袋肯定是被石头砸过吧?”
“哎,你把左脚抬起来。”
“干嘛让我抬左脚,抬右脚不行吗?不对,我干嘛要抬脚?”
“先练习一下,一会咱们四个一起踢她。你左脚,我右脚……”
鲁尧根本没注意到桃山四老在说什么,他跑到那屋顶下面,站在那里,仰着头看着红魖儿,“你走吧。我决不可能让你杀了我父亲的。你母亲的死我也替你痛心。可是这一切的源头却是你父亲。要不是你父亲当初从我们大齐将她抢走。就不会有那些事。我知道,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拿走就是。但只要我活着,就决不可能让你再动手刺杀我父亲。”
“什么,她还想杀父亲。她,不行,她决不能走。我决不放她走。”
“父亲?尘儿啊。你什么时候又认了个父亲?”不想顾掬尘这边正满腔愤怒,顾昆却走到了她旁边,不解问道。
顾掬尘一腔愤怒,立时泄去了不少,“父亲,说错了,是这位鲁公子的父亲。”
“顾小哥,你放她走——”鲁尧恳求道。
“不行,她居然敢刺杀当朝大齐镇国公。此乃杀头之罪。怎可放她走?”
“顾小哥,算我求你了。让她走吧——让她走——”
沈谨余让他们吵得头昏,打着呵欠问道:“小师弟,我倒底听谁的?”
“哼,你是谁的大师兄妹就听谁的呀——”
“那好吧。你们快点我……呵欠,我有点困了……”
“鲁大哥,你醒醒吧。这个女人她是你家人的仇人?难道你这样放纵她,竟是不将你父亲的生死放在心上吗?她可是想杀你父亲之人——”
“我不是,我不是这样想的。她曾经救过我。我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我不能。”
“那你就打算这样永远纵容她。因为她救过你。所以你允许她杀了你的父亲。”
“不,决不是这样。”
“那你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
“我……我。你,……你。红魅儿。”
鲁尧看向站在屋顶的红衣女子,突然涩声道:“红魅儿,你听着。将来,如果你落入我手中,我会放过你三次,以尝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三次之后,你与我便是生死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今晚是第一次。你走吧,走——”鲁尧的声音蓦地拔高,“走——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