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兄是欢快的,顾掬尘是心急如焚的。
秋阳在黑豹的身前撕裂,合拢。景色在顾掬尘的眼前模糊,清晰。她不断抬手拭着眼睛,仰头,又低头。
终于她来到了葳蕤庄,还好。庄子还在。还好,她放在外面的那些顾昆知道的火药威力并不在,只有那炸药的暴炸时声音大了一些,那些只是些真正用来唬人的东西。
快如闪电,顾掬尘跳进了院子,从黑豹背上跳了下来。
然后,她看到了一院子的尸体……一院子的尸体……
顾掬尘觉得她可能中了暑。她头昏得厉害,眼睛也昏了,心也昏了,这天也昏了。
地在动吗?……假的,这一切一定是假的……假的……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那个一动不动趴在那里的穿着青烟紫褙子的妇人一定不是顾垩氏。
那个壮得跟头牛一样的一定不是俞青。那个嘴角流血,脸色苍白的睿智少年一定不是叶策。
还有那个仰面躺在那里的一定不是从来想事周密的俞桐。
那个……那个脸色乌紫的一定也不会是跳脱的赵二斗。
还有那个总是无条件的维护着她的庞重石,她面前的这一个一定不是他。
嗯,好象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谁?
风吹过,晴天的霹雳响在了顾掬尘的头顶。
她摇晃着身体,一步一步朝顾垩氏走去。
她是她的母亲,才一起相处了五个多月的母亲,可是她的温柔善良让顾掬尘真正从心底将她当作了真正的母亲。
“是……是虎哥吗?小心,小心……前面地上,那个洞,小心……”有一个气息不继的女子声音急急道。
顾掬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揉掉一手的湿润。她终于看清,从一张石桌下,爬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
“叶敏,叶敏,你还活着……还活着。这怎么回事?”她的理智终于回拢,定了定神,止住了身体的摇摇欲坠。她快步走来到了顾垩氏的身旁。顾掬尘深吸一口气,快速探出手,感觉手上传来的一丝丝热乎乎的空气流动气息,她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她将顾垩氏掰过来,细细察看了她全身。见除了一些沙石划伤,并没有其它的伤。她放松下来。顾掬尘心中大定之下,做事就有条不紊了,一个一个,她快速检查着。擦好有无外务,喂药,上金疮药。金针刺穴,还好,虽然伤有重有轻的,但都还活着。
而受伤最轻的叶敏因为即时躲进了桌子底下,已走了过来。她也过来帮忙,两人合力将他们一个个搬进了内室放到了床上。一番救治之后,众人先后都醒了过来。
顾掬尘想到以大师兄的内力,在认为赵二斗可能是想杀他二师弟之时,那时他定是处于盛怒之下,却还只用了二分的内力伤了赵二冰龙,顾掬尘就一阵后怕。她这时现反应过来,大师兄定是听到了她最后喊的那句,那是我家……想必大师兄出手之时,就已想到可能是她家里的某人,这才没有立时下杀手吧。
想到大师兄是因为闻到了酒香才脱离了她们的队伍独自跑进了葳蕤庄时,顾掬尘轻声问顾垩氏,“母亲招呼俞桐几人吃饭时可是摆了酒?”
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顾垩氏服了一粒药丸后,总算是有力气说话了,“是呀。我见这几个孩子都不错,是些厚道孩子。你酿的那什么果子酒,小文都爱喝。我想他们也应该会喜欢的。……”
只听到这里,只听到这里,顾掬尘就开始抚胸口,难道这场无妄之灾,全是因她酿的那该死的果子酒之故?……这……这可是敲破她脑壳,她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顾掬尘一激泠,后知后觉得才反应过来,顾垩氏最开始是说,因为一个玉冠玄衣男子闯了进来,然后是俞桐几人进来,然后就是……就是大师兄。大师兄居然称那个玄衣公子为二师弟。
顾掬尘惊得跳了起来。
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现在在哪里?
不会是炸成碎片了?
不可能吧?那二师兄他不知道功夫如何,但那大师兄能瞬间用内力烘干衣服,其内力之纯厚可见一般。决不至于这样。可他们现在在哪里?
她这才想到那个院子中的大洞。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