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只碗兜头朝她砸了过来。顾掬尘一声轻啸身形在空国如蝶翻飞,再次尽数在空中接住了肉块,在空中她居然还有时间大叫道:“老头子,你能不能讲点理?这话可不是小子说的。那是古人说的,……没听小子加了,古人云啊?”
玉衡先生也懒得跟她狡辩,干脆站了起来,又拿起桌上另一只碟子朝着顾掬尘砸了过去。
“老头子!你居然敢叫老夫,老头子。老夫打你这下目无尊长,断章取义的小子。”
“哎哟哟,先生啊,你自己都自称老夫了呀。老夫,不是就是老头子吗?再说,你本来也够老了,头发都白呀……我说的是大实话啊……咦,难道您不是老头子,您是大姑娘?”顾掬尘故作诧异,“啊,不会吧。难道您还真是大姑娘?呀苍天啊,大地啊……先生,这是真的吗?真的呀?你不会真是大姑娘易容了吧。……那您这易容之术可谓是独步天下了——小子佩服,佩服——”
看着顾掬尘浮夸的表演,旁边的一众少年皆忍不住的笑出声来。鲁二含笑看着故意耍宝的小子,摇头轻笑不已。
这时,一个着月白长襟的公子与一个玄衣公子相携走到了门口。玄衣公子看到素来庄严肃穆的鼎食堂,此时一派暄闹,吃惊不已。看着向来古板端肃得玉先生居然在砸东西更是瞠目结舌。
“慎之,玉衡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咱们进去管管——”那玄衣公子说着就要往里下去。
月白公子伸手拦住了他,凝眸道:“寒林,先看看再说。”
“这……也好。”似乎毫不知道自己正成为众人关注对象的顾掬尘,看玉衡先生气得又砸出了几只碗蝶。顾掬尘看到砸出的居然是一盘香酥鸡。她最受吃鸡,跃起旋身之际,接在了盘中。扯了一支鸡腿,塞进了嘴中,还笑嘻嘻对众书生显摆道:“还是先生对弟子好。他老人家这是怕我饿过劲了,给我送一盘鸡吃。没想到,他老人家还知道小子我最受吃鸡呀。”
刚停了砸东西,不停顺气的玉衡先生,对他居然恬不知耻这样说,气得再次伸出手,不想却摸了个空。他低头一瞅桌上空空如也,哪还有东西可砸?
他的膳食碗碟全被顾掬尘摆到了另一张大食案上了。顾掬尘一手拿着一盘子香酥鸡,一手端着先前接住的一盘凉拌三丝,放到了众书生的大食案上。她来到了那个叫鲁二的书生眼前,轻轻推开了站在鲁二旁边的书生,指着丝道:“鲁二哥,你最近有些上火吧。吃点这个,正好清清肠胃,去去火……”
见一众书生看怪物般看着她,顾掬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了下巴,讪笑道:“初次见面,也没什么见面礼好拿,小子是个穷小子,只得借花借佛,毕竟这菜虽不是我家的,但小子我也出了一份力,是不是?,就算是我孝敬各位的……”
刚喘匀了气,正好叫人另个摆一餐膳食的玉衡先生,一听她居然拿着他的菜去孝敬别人,怒气噌地又涨了起来。左右瞅了瞅了实在找不到要扔的东西了,他干脆站起身,走了过来。
鲁二瞥了顾掬一眼,凑近她,一字一道:“小子,你怎么会我鲁家的轻功千手观音。”
“呀,这是千手观音吗?我师傅教我的时没说过了这招叫千手观音,……嗯,不过这名不错。好,我决定了,以后这一招,就叫这个了。多谢赐名。”
“虽然,你的千手观音和我鲁家的稍有不同,但决对是我们鲁家的功法。”
“功夫传承,自来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我这个竟然与你家稍有不同,一定是你祖师爷的另一个传承之人了……”她耸了耸肩,“这个谁说得清……”
似乎没有看到玉衡先生怒气冲冲直冲她而来。顾掬尘一动不动站在鲁二身旁与他贴耳低语着。玉衡先生一把拎起她的衣领。顾掬尘慢条斯理抓起桌上了一只一鸡腿塞进了中里,“大师,救救我——”她看向自始自终不动如山,正慢条斯理拿着一只白面馒头的吃得优雅的步拂花。好无情的大师,就不能帮帮她了。没看她被人抓住了吗?
“阿弥陀佛,阿尘是自作自受……”
顾掬尘:“……”说好的同盟军呢?她们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顾掬尘叹气:“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这话得改改了,改为唯老头与和尚难养也——”被玉稀先生擒着衣领的顾掬尘丝毫不畏玉衡先生的怒气,又信口胡说道。
“胡闹,大师岂容你随意诽谤……”玉衡先生怒道。
他本是文弱书生此时又在发怒中,擒着顾掬尘走得又急,一个没注意就被桌边的一个腾椅绊倒了。“小心——”众人大惊,急急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玉衡先生向后便倒。顾掬尘也是大惊。她身子一沉,脚上暗运了千斤坠,右手一扶,稳住了玉衡先生后,她一旋身,衣领就被从玉衡先生的右手中脱出,一手抱着玉衡先生,她平地拔起,踏脚而上,几个旋身后,抱着玉衡先生轻轻落地,然后将被转得有些发晕的玉衡先生放到了腾椅上。顾掬尘苦着一张脸,十分委屈道:“先生,小子真是冤啊。您看,刚才要不是小子,您可就摔了。您老还请原谅则个。呵……呵呵,你看,别人动不动就来个英雄救美,我呢?动不动就救个老头……也……挺好,挺好……”
玉衡先生磨着牙道,“你给我好好坐下,用膳。等一会老夫再和你小子算账。再贫嘴一句,你今天的晚膳就甭用了……”
“……”顾掬尘一本正经坐好。
一时早有仆妇拿来的一桌新的膳食。
众书生刚开始还对顾掬尘有些轻视,看他居然可以轻描淡写的将先生砸来的饭食,一滴汁水不漏的接住,这身手,他们这些人,怕是无一人能做到了。众位眼高于顶的少年,看向顾掬尘的眼神终究少了些傲气,多了些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