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醉意迷蒙中,见陈柬与谭大,鲁二、关鲧几人一起走了过来。见到是这几个过来了,云六气焰立时灭了彻底。想叫小厮与顾掬尘好好打一顿的心思也只能压住。
哼,也不知这个猎户之子使了什么妖法,使得这陈州陈柬、鄂州鲁裕、阑州谭序、湖州关鲧几人居然都与他交好。真是一群没有眼光的东西。
陈柬来到顾掬尘面前。见她眼神迷离,白晳的脸上红润明显。他闻了闻,闻到一股浓厚的酒味。看着顾掬尘左手持着的酒坛,他皱着眉头道:“掬尘,明天便要应考,你居然还在饮酒。耽误的考期,可如何是好?”
顾掬尘摸了摸鼻子。本来她也只是小酌几杯,没想到霎然间知道一些前世灭门案的线索。满心悲伤中不知不觉将一坛酒全饮尽了。
顾掬尘干脆将酒坛一拋,将那空酒坛朝的某处拋了过去。
步拂花正站在梅坡的一株老梅上静气养神。一道黑影破空飞来,步拂花伸手一抄,就抄住了那只空酒坛,摇头无奈道:“阿尘明天就要参加了童子试,今天居然还在饮酒。哎。师傅说,阿尘已不需听经。”
他与师傅即将离开这乌云镇,往别去云游,他来看过他。见那时他正在小憩,也就没有打扰。没想到他只不过打坐了这么一会,阿尘便又跑出来惹事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坛,无奈道:“阿尘生性跳脱,爱闯祸。这一回惹了云家六公子。也不知他能否平摆此事……”
“为她担心——”宏亮熟悉的声音道。
“师傅,你来了——”
了空大师看着微皱眉头的步拂花。
在雪光的照射下,步拂花那艳光逼人的脸虽然被光头僧袍掩去了几许风华,但那脸上的明显的忧色却象极了一位为丈夫担扰的妻子。
这念头甫一入了空大师的脑,他也是一愣,然后蓦然咧嘴大笑起来,“哈哈哈……与其为她担心,还不如为自己担心吧……祸星由来祸乱的是别人,决不可能是自己……走吧……”
了空大师一拉步拂花转身就走。
“师傅,我还未与阿尘辞行。”
“昨天,你不是说过了吗?今天你不是来看过了。还没辞行?”
“我……我总要叮嘱他几句。让他凡事谨慎些……”
“你平日里叮嘱的已经够多了。”
“……师傅,你为何要到处云游?是在找什么吗?”
“寻命呀……什么云游,贫僧是在逃命……”
步拂花惊了惊,“……”看了看面色平静的了空大师,“是皇上派来的人?”
“嗯……现在的皇上,将来有可能当皇上的人……走吧……”
冷风中声音渐渐远去。了空与步拂花的背影消失在白茫茫的雪色中。
被陈柬念叨的顾掬尘突然转过身来,看向这个方向,轻轻叹道:“再见了,昭明大师,了空大师……谢谢……”
“湖洲潘许谢过顾公子……”被陈柬拽着的顾掬尘转身就看到刚下楼时与店家理论的那位少年给她行了个大礼。此人仿佛是那十几人的头头般,那些少年见他对顾掬尘行大礼,也亦样对她行礼致谢。
“……湖州潘墨……湖州关贤……阑州秦晖……鄂州垩超……崎州沈天……鄂州垩息……鄂州……谢过顾公子。”
顾掬尘摆了摆手,“不必客气……这位云六公子有些话倒也没说错……顾某确是一介草民……各位贵胄公子……小民的这些银子就算是暂借给各位的。等你们手头宽绰些,来葳蕤庄还我银子便是……呃,利息就不要了……还些本钱就好。”
十几个少年听她语气明显没了刚才的热络,带了疏离之意。知对面这位叫顾菜刀的小子已对他们刚才的迟疑心生了不满。几个脸皮薄些的少年,霎时脸色又胀红了起来。
陈柬看着做事前后矛盾的人摇了摇头,“掬尘,你醉了……丁山,你去后厨,让厨娘做一碗醒酒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