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姐”顾掬文看到换了女装的顾掬尘,只得换了称呼。
步拂花转出这个庭院,问正小跑过来的赵二斗,“阿尘,可起了。”
赵二斗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躬身道:“主子今早就去了新灌路的庄子。庄子里有点急事需要主子亲自处理。他让我跟您与陈公子说一声。”
步拂花点了点头,新灌路好象发生了水患,阿尘正好有几处庄子在这条路上。他问,“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赵二斗躬身,“主子说还请大人去大理寺帮他告几天假。他会尽早回来。”
步拂花微颔首,以示知道了。
赵二斗挠了挠头,虎哥可真忙。昨晚商量事情那么晚。他一早起来,就不见了主子的人了,只见到书案上留下的纸条。
他看着步拂花颀长背影,赵二斗有些出神。这位平远王的家儿子,倒底知不知道这个庄子已然姓顾了,不再是他的庄子了。这三两二头的住在这里,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呀?
前几天,他跟一位商家在夕榄阁谈生意。那个该死的家伙叫来一帮涂脂抹粉的男人来陪他。为了谈成那桩买卖,他只得忍着恶心让那些个同为男子的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夕揽阁是小倌馆。京里有很多的权贵是那里面的常客。
大概是前几天被那些小倌们吓出了阴影,赵二斗如今看着这位长得比姑娘还要漂亮的步公子就不自然的想到了歪处。
啊啊啊。赵二斗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塔。不要啊。他家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虎哥才不要娶位男子当压寨夫人啊。他们英明神武的武哥可是真正的大当家啊,手下那么多的山头寨子,可不能让这步公子往他们主子身上抹黑。
“今天咱们去鲁国公俯。你不是想学骑马吗?鲁国公夫人听说你现在正有学骑马,答应送一匹汗血宝马给你。你与我一起去谢谢她。”顾掬尘轻声细语道。
顾掬文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顾掬尘。他觉得还是与男装的大姐说话更痛快些。就象现在如果对面的男装的顾掬尘,他早就开口拒绝了。
他并不喜欢去鲁国公俯,那样的俯邸规矩太多,他每一次都不自在,说话做事都束手束脚,真的不舒服呀。可是现在对着这样的温柔娇弱的大姐,他就不忍开口了。因为只要他开口拒绝,大姐就会抽出帕子抹眼泪。虽然知道那是假的,但顾掬文还是不喜欢看见大姐伤心的样子。女人就是太麻烦,也不知大姐好好的男人不做,为什么非得做女人呀。
顾掬文踮着脚在他大姐耳边轻声道,“大哥,我还是喜欢你穿男装的样子。”顾掬尘有些好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她也不喜装娇弱,可这不是没办法嘛。
今天是鲁国公俯嫡女及笄的日子。顾掬尘对于鲁国公俯来说也算是常客了。门房看到是她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亲自领了她与其弟去见了鲁国公夫人。一路上,柳坞花房,影度回廊,顾掬文没心思多看一眼。他只搭着个脑袋听着阵阵环佩铃铛、笑语纷纷在耳边响过,闻着麝兰花香喷鼻,看片片云堆翠髻、珠翠辉辉在眼前飘过。要不是真的对那匹汗血宝马感兴趣,他就让桃山四老带着他走了。
鲁国公夫人姓谭,是柬州谭家嫡女。被顾掬尘交代了一路的顾掬文老老实实的对着谭夫人了行了礼。双方叙了几句闲话,顾掬文就被人领了下去选马。
顾掬尘则开始为谭夫人诊起脉来。
顾掬尘对谭夫的身体状况自然极其熟悉。她知道早先谭夫人的身体本来很康健。自与鲁国公成婚以来,两人感情甚笃。按说日子本因过得顺遂。可是因着鲁国公是武将,经常要领兵打仗。谭夫人未免日夜担心丈夫的安危,如此睡眠就不得安稳。再加上生鲁秀儿时又太过艰难了些,亏了些身体,所以天长日久就有了这虚亏之症,时不时就会犯头晕。
今天是鲁秀的的大日子,谭夫人自然不想自己在客人再犯头晕。所以她特意请了顾掬尘过来,以备着身体不济之时,顾掬尘能有办法。
顾掬尘见过礼,收了诊脉的手指,微笑道:“夫人的身子已有了起色,今天只要注意情绪不要太过激动,应是没事。”说完她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这是我特意为夫人调制的清心丸,夫人早晚各用一丸,晚上睡眠应可安稳些,头晕之症也亦可少犯。”
谭夫人听了面上显出喜色,“那就好。今天是秀儿的好日子,我怎么也得出去见见客人。还躺在床上,倒是对不住客人的。如今有了你的保证,我也就放心了。”
顾掬尘微敛眉,柔声安慰。她压下心中的酸涩。看着前世的母亲对着另一人显出慈母情怀,心中未免有些不太舒服。这一世倒底是不同了,她已不是原来那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