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斗看着表面镇定的自家主子,忙安慰,“虎哥,你放心。应该不会有事的。这些个拦着您的侍卫也不怕长公主俯不服气,还要再派人过来。”
总算是这些个步拂花身旁的亲卫对顾掬尘极为熟悉,没太耽误功夫终于进到了彼泽院中。几个婆子就抬着一个全身赤裸,满身血痕的女子急奔了出来。
顾掬尘看了那女子一眼,见那女子虽一身狼狈,但身段姣好,皮肤白得耀目。她还没来得及问,就听浑厚的怒吼声一声声轰隆隆传来,“滚,都给我滚。滚滚滚——”
赵二斗急急解释,“那药太霸道了。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灌了几回解药了,不但没什么用,反而越发不好了。”
顾掬尘脚下猛地急停,一拍额头,想起一事,“我大师兄呢?我大师兄在啊。快,快将他叫过来。”要说解毒这世上哪有人是大师兄的对手。她前世跟站陈太医学医。陈太医的医术中正清和,是正统的医术。而大师兄的解毒之术,却是走的奇险诡谲之道。解此时步拂花的毒是最合适之人。
赵二斗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自家主子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忙回道:“沈公子昨天就回去了。那时主子还在病中,沈公子就跟着夫人禀了一声。说是他师傅那有些事情,他必须回去赶着处理。对了,他还有留了信来着,因是交给了夫人了。只是今天小公子趁着夫人不注意,就将还睡着的您送到了船上。说是——”他还在这里说个没完,然而抬头间,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赵二斗一拍额头,他可真是没眼力劲,这会说这些做什么呀。他也是心乱了。步将军来时那个样子。哎,真不知会怎么样?偏偏这位又与自家主子是从小的交情。这要是出事,可就是大事。
顾掬尘几息间,她几乎是用推的挡路的那一众待卫和婆子,脚步如风转过了那架落地绕堤柳翠屏风,就看到了卧在紫红拔步床上躺着那一位绝世美人。
此时步拂花只着了一身白色的中衣,衣襟大敞,精致的锁骨上布着晶莹的汗滴。烈焰红唇,一床旖旎,一室春色。偏他又生得极好,于是这春色便也成了人间胜景。
顾掬尘瞟了一眼榻上那艳若朝霞,颜色倾城的男子,转身看向一旁的几位太医。
“阿尘,阿尘,你来了。嗯,你怎么才来啊!阿尘,你怎么才来啊。嗯,你说你做什么这么久才来。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你快帮帮我……嗯,他们,他们让我更难受了。他们不行。阿尘,你来……你医术最厉害了……我知道。嗯嗯,阿尘,我真的难受。”语声低沉暗哑,尾声却拉得长长的。然他语气亲近,几近撒娇。他说话缓慢,间隙声,还要闷哼几声,这声音动作一丝丝一点点皆透着撩人心魂的媚意。
顾掬尘被他娇媚的呻吟声弄得心肝一阵乱抖。
天地良心,她可是三辈子的处女,怎么经得起如此撩拨。何况还是这般绝世美男向着她撒娇卖萌。一时她脑子空白一片,只觉眼前一个个粉红泡泡在里飘来荡去,竟不知身在何处,心在何处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那双原本温和潋滟的桃花眼,此时看向她时却透着软萌萌的哀求。
顾掬尘被他攥得一疼,终于回过了神来,刚回过神,却心中一紧,柔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开我。花和尚,你先放开我。放开我,我才能帮你,你说是不是?我来了,你就不会难受了。你放心。”
听到熟悉的温声安慰,那双似乎想将她的手嵌到他的手里的力道终于松了稍许。
“好。阿尘。我听话。嗯,我听话。”床上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时不时呻吟一声十分不妥,他努力抑制来自这来自心底的冲动,颈边的青筋跳动得厉害,顾掬尘的手也被他攥得疼痛不已。
然而终是看到了阿尘过来,他心神放松,发出一声似愉悦似嗔怪闷哼。顾掬尘心猛地再次一抖,转身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个太医,尬笑几声,一眼扫过,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太医眼神乱瞟,也是一阵子猛咳,直咳了半天,喘匀了气这才轻轻叹着气道:“顾大公子。老夫几个挨个试了些药,可是不见效。因着也没时间辩识药里倒底有些什么。原来,呃,原想着找几个青倌人帮着将军先舒解几回。这样步将军也能先缓过筋络中的躁意。老头子几个本是想着待步将军缓过些,我们再施针拔毒。可是……哎,老夫没想到,这步将军却不愿那些清倌人近身。这,这老夫也没其他的法子。如今步将军中药时期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如果再脱延下去,肯怕,咳,咳,嗯,肯怕于步将军以后子嗣会有防碍呀。”
顾掬尘仔细听了,听明白了他含糊糊的话语中的意思。说话间,步拂花似觉顾掬尘不与他说话,与别人说话很是不满。他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顾掬尘垂眼看去,见他那张漂亮至极的脸上,细汗绵绵。
此时的步拂尘脸如春花,眸引秋水,唇似涂朱,他本就秉绝代姿容,又具稀世之俊美。此刻偏如此又是可怜又是渴盼地望着她。
顾掬尘只觉自己的心怦怦乱跳了起来。她不敢再看,忙转了视线。刚想悄然将手抽出来,不想步拂花却将她的手放在颊边,轻轻蹭了蹭。这么蹭了两下,仿若感觉到她手上肌肤的凉意让他觉得舒服,他喉里还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气声。顾掬尘只觉那热意顺着那只手一路往上直爬,直爬上的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