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正受着烈酒加红尘醉的两重煎熬,脑子越发的迷糊,身上的温度也越发高了。可是脑子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她,让她不可轻举妄动。慢慢的这唯一的清醒也被红尘醉给弄没了。
顾掬尘终于慢慢伏下身体,开始了她的青春盛宴。
天光破晓,深情懒怠不愿醒。青丝两相绕,一夜渡尽春风。
顾掬尘睁开了眼,只觉身体似被几辆大卡车辗过。一身的酸痛,某处无法诉说的痛楚让她蹙紧了双眉。
她还有些茫然,却听耳边有一个温和的声音问道:“阿尘,可有碍,可要传御医?”
顾掬尘盯着面前的男子。这男子侧身而卧,美得天怒人怨。
御医你妹啊。她这会是能让御医看的吗?再说就御医那几把刷子,还没她明白。
嗯,不对,倒底怎么回事?她眯着眼细细想了一通。一夜已过,她喝的那些红尘醉药效早已散去。此时哪还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看着顾掬尘脸上神色变换不定,步拂花竟有些紧张。
他静静看着她,并没有出声为自己解释半句。整件事情并不复杂,她从头想到尾,也没花多少时间。
她看着身侧之人,没有出声。本该旖旎缱绻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沉凝。
良久,步拂花出声,“阿尘,可是有恨?”
顾掬尘摇了摇头。
步拂花心下一松。然而却见顾掬尘向他扑来,张嘴就在他脸上重重咬了一口。
顾掬尘已然明白,苍天从未公平。有人生来坦途,有人却天生劫难重重。而她好象是后者。
顾掬尘原先拒绝与步拂花的成亲请求。并不是对步拂花这个人的不愿意,只是对他身的皇帝位置带来的诸多麻烦不愿意罢了。然而事已至此,她顾掬尘从来不是畏缩不前之人。有什么麻烦,她一一解决了便是。
步拂花见顾掬尘摇头,刚露出个温柔至极的笑脸,却突觉眼前一黑,脸上一痛。于是大殿间瞬间又是一场争斗。
云相等一应大臣,本来还为陛下突然大婚高兴不已。
大婚好啊,总算大齐这位好不容易有圣君气象的皇帝不是要当和尚了。可是待得陛下三天未早朝他们又有些担忧了。好在三天过后,一切恢复了原样。陛下还是那个忧国忧民的皇帝,百官总算是放了心。
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天的大朝会昭明帝耐心出奇的好。虽然脸上那淡淡的牙印稍损了些皇帝陛下威严。
云楚懒洋洋的站在百官队列里,在百官例行奏对完各自手中的朝事之后,太监高呼,“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如此三遍,百官正想高呼几声万岁,就退朝了。
手中拿着笏板,一直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云楚却跨出一步,高呼,“臣有事禀奏。”
步拂花挑眉,看向云楚,“云爱卿有何事禀奏?”
“今日寅时,臣接到西凉使团往谒者台递的和亲国书。酌其国六公主叶云烟为和亲使,公主温柔娴惠,端庄娴雅,愿两国永结同盟,永固边疆。”
偌大的正清殿寂然无声。百官们一个个皆象看怪物似的看着正朗朗而言的云楚。
这位云相长子自立于朝廷之后,就以给昭明帝添睹为任。如今陛下大婚,这位偏要将西凉国两位公主的求亲国书递到了陛下御案前。这是添睹呢?还是添睹呢?
西凉使团到京都一个多月了吧,也不见这位谒者台的尚书大人来奏事,偏要赶上这会。这是狂妄,还是作死?要知道这位昭明帝君并不象看起来的那么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