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宫,御书房。
绝美男子端坐于书案前批改奏折。深夜寂静,只有火烛燃亮灯芯的轻微噼啪声
李夜行眯着眼静站在殿内的阴影里。看着对面墙角座钟的指钟已然指向了午夜十二点。他在心中叹息一声,轻声走上前去,劝道:“陛下,已是子夜。您该歇了。”
绝美男子,批完手中一份奏折,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现出微微笑意,“嗯,是该歇了。阿尘定是等急了,回去晚了,又要挨骂了……”他不经意的说着,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了。
李夜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步拂花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一抬手,袖中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出现在他的手中。
借着殿内明亮的烛光,李夜行清楚的看到那张皱巴巴的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昭明大哥,我有点闷了,要出去走走。你莫担心。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顾后不见了,就留了这么一份十分随意几个字而已。
李夜行看着面无表情的昭明帝,心内十分的同情。对顾后也十分的不满。他心想,竟是要走了,怎么也得留一封情真意切,情意绵绵,难舍难分,理还乱剪不断的长信吧。这样昭明帝看着也能安慰些吧。可看看,就这么随便的几个字,然后就那么随便的离家出走了。
出走就出走吧。以他主子的地位样貌找个女人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可是你一个女人离家出走没什么,怎么可以连皇子公主都拐走了,这太过份了呀。他想着,要不是还有圣僧的另一份留言,他辜计主子会发疯。
嗯,不对,虽然主子看着平静,可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主子快要被顾后气疯了。
步拂花看着寂静的宫殿,突然觉得一阵怒气翻涌。他看着案桌上成堆的奏折,伸手间,奏折便被他全部扫落在地。看着飘落在地的杂乱奏折,心中的怒气不减反增,他伸脚一踢,那案桌被他的大力踢飞出去,撞倒了墙角的一排书架,架上的书全倒翻在地。
一时殿内的安静不再,殿内轰然响着各种杂物坠落的声音。听见房内的动静,在外值守的宫役冲进来了十几个。看着一向整洁的御书房变得如此狼藉,皆是惊诧。他们神色惊慌的跪了一地,却谁也不敢出声。李夜行忙使眼色,让几个机灵些的宫役收拾殿内。那些胆小跪地的宫役见此情形,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忙手脚轻巧的加入了收拾房间的人群中。
李夜行虽是皇上亲近之人,然而他也知此时正是昭明帝盛怒之时,就算是他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成为昭明帝怒气的发泄口,那就大大不妙了。以他跟随昭明帝十几年的经历来看,昭明帝品性端严,儒雅,这般粗暴掀桌砸东西,他也是头一次见,是以,就算是他也有些战战兢兢。
或许是总算是出了些怒气,步拂花将手中那张皱巴巴的纸团再次捏成皱巴巴的一团。
李夜行看着再次恢复了整洁的御书房,就在他挥手退散了宫役之时,突然一张精美的信笺吸引了李夜行的注意力。
李夜行悄无声息的移到墙角,伸手捡起了这张信笺,只见信笺上写着顾后洒脱的字迹,正是昭明亲启几个字。
李夜行大喜,心想着这顾后总算没有太过不靠谱,还有其他安排。只盼着这封顾后亲笔能安抚住盛怒的昭明帝。
他快速来到了昭明帝身前,小声禀道:“陛下,奴才刚才在御书房捡到封皇后亲笔信笺。陛下您看看。”
昭明帝猛的转身,看向静躺在李夜行手中的那封信,一投怒气却怎么也无法平息。他冷声对李夜行道:“打开,念。”
李夜行只微愣了一会,便飞快的除了蜡封。
刚看了第一行,李夜行的脸就抖了抖。昭明帝不悦的冷哼一声,李夜行,稳了稳心神,不急不徐的念了起来。
夫君啊,世人皆言,“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之厚重,水之灵动,世间之山水被无知凡人人赋宇了无数的美词华章,更是君子修身养性,检验品德的源头。从远古到现世,天地山川不知承载了红尘俗人多少厚德情怀。更是启迪无数人载物之道。正是:心有明珠,昭破山河万朵。怀壁在身,心如朗有,自然是澄澈万里。
可是如今我很是忧愁啊。自见君始,我心未明,我意未澄,这都是夫君的过错呀。读到此处,李夜行又是一抖,拿眼扫了一眼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昭明帝,不敢再停顿,接着往下念。可看着下面的内容,以他的心性,还是经不住抖了抖。他清咳了咳,抖着手,再次开始往下念。
夫君秉瑰丽无双姿容,俊逸风采,旷世独绝,美伦无双。您的美貌世所罕见,真正是倾国倾城,绝艳无双。
读到这一句李夜行拼命忍住笑意,拿眼再次瞟了眼面无表情的昭明帝一眼。他现在对顾后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普天之地,唯有顾后敢胆大包天的如此露骨的夸奖陛下的美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