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看着眼睛充血顾掬文,有些恨铁不成钢。指着他骂道:“小文,你这是干什么?我说过,这点子小事,我不记较。你把你大哥当什么人啦?这点子小事算什么。你在这里整这些夭娥子做什么?你是想让大哥成为你们夫妻之间绊脚石不成?我从小教导你,你就这样对大哥。你如果真的与弟妹分开了,你让大哥不心中有愧?”
顾掬文却不理她,任她在那里对他训戒,他就是不理不睬。他只不断伸手在腕上沾血写休书。
顾掬尘看他对自己不理睬,只看到他神情果决,知道此时劝说根本就不会用效果现在也只能先由着他,以后再慢慢劝说吧。她目光看向他手中所书的休书。
只见上面红通通的写着:夫妇之因,结一生姻缘。若结缘不成,必是陌路。若然两心相同,方能一生结缘。如今顾氏子顾掬文与鲁氏女鲁诺儿,两心不同,难归一意,夫妇缘断。
唯会及亲友,各还本道。
如今唯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再扫峨眉,娇呈绮丽之姿,另择中意之主。
愿从此解缘释怨,更莫相憎。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顾氏掬文昭明历八年十月十九于此谨立此书。
顾掬文额角冒汗,忍着肉体和身心的双重巨痛写完了休书。
他看向鲁诺儿。此时的鲁诺儿早已泣不成声。顾掬文抓起刚写的休书,慢慢走到她面前,将那用他鲜血写成的休书递给她。鲁诺儿直一个劲摇头,就是不接。
鲁诺儿看向顾掬文,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她看着他,静静看他。她多想她能这样安静看着他一辈子。
可是看着他对她冷漠的样子,她知道或许她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问道:“阿文,你为什么这么绝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她怯怯伸出手,抓住顾掬文的衣袖,轻轻摇了摇。以前只要她这样向他撒撒娇,就算是再怎么生气的他都会原谅她。
顾掬文眼眸一闪,并没有如以前千百次那样对她露出宠溺的笑容,然后抱着她。他手腕一振就挣开了她抓着他衣襟的手。
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呀。她害怕了。
那时她看到那些黑衣人挥着大刀就要砍了阿文,她也害怕了,害怕了,心里就慌乱了。那时的她一时没忍住松了口。
这些年在顾家,她哪里能看不出顾家大哥在顾家的重要地位。她也知道顾家是如何一路艰辛掘起的。
顾家能从北鄂一流民家庭成为如今的闻名天下的顾家,最大功臣便是眼前这位面容平静的顾家大哥了。
顾大哥似乎很忙,她嫁过来这些年,也只见过他几面而已。就是这不多的几面,明明对她温和的顾大哥总是会给她莫名的压力。就像是这次,她出卖了顾氏大哥,他也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一直在劝说其弟原谅她。
顾掬尘看着手腕还在不断流血的弟弟,心中一叹。手中抓了一根银针,就要上前给他止血治疗。却不想就在这时,也不知被司徒长宁追了多少圈的雨魂,终于闻到它老窝的气息,“唰的”一声,再次钻进了顾掬文的手腕。正低头认错的鲁诺儿看到了这一幕,而神思恍惚的顾掬文显然没将注意力放在这种事上。
就算是手上微凉,他也只以为是大哥在为其治疗罢了。顾掬尘亦看到了这只再次钻进弟弟手腕的灵盅,心里一叹。弟弟能与鲁诺儿结缘,便是因此盅而起。如今弟弟想扔了这只灵盅,可很显然,这只灵盅不同意。
她平静的看着,并没有阻止雨魄的回归。刚想出手为弟弟治疗,突地她眼眸猛缩,却见雨魄刚钻进弟弟右手腕。那血淋淋的伤口便职阵懦动,仿佛是眨眼的时间,刚才还滴血的伤口就止了血。那紧缩的肌肉,很明显弟弟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顾掬尘收了手中的银针,看着两人转身走开了些。
这一转身便看到一脸大汗的司徒长宁。她不禁奇怪,问道:“圣子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