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而且,不止叫过一次。”冷棠笃定地说。
亓官倾城闻言,心里的一抹忐忑总算放下了,原来是认错人了。
“冷棠,不好意思,我真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有哥哥。”亓官倾城撑着床榻坐起来,瞅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壶,伸手指着:“我有些口渴,你能给我倒杯水吗?”
“好。”冷棠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亓官倾城。
亓官倾城刚从噩梦中醒过来,身子虚乏,手上无力,一不小心没接稳,茶杯摔在地上,啪的一声。
亓官倾城眨眨眼,盯着泛起白烟的茶水,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盏老虎灯笼掉在地上的画面,下一刻,眼睛立刻就湿润了。
“我记起来了。”
亓官倾城抬起头,眼底满是眼泪,一字一顿地说:“哥哥,他死了,是吗?”
睡梦里的一切全部都回到脑海中,一大团一大团的鲜红在亓官倾城的记忆里渲染开来,逐渐弥漫了他的双眼。
亓官倾城还是没有记起所有事情,他只是记得一件事,当初,那个给他买老虎灯笼的人,最后倒在了一片血色当中。
那应该是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上元国,正月十五,花灯节。
亓官倾城的哥哥亓官倾羽带着他一起去逛花灯节,不想半路杀出一堆人,直接将亓官倾羽砍死了。
亓官倾城接过冷棠手中的银项圈,放在掌心里观看着,久久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这是哥哥的东西,原本,和霜姐姐的项链是一对。”
“对,没错。”冷棠重重点头,冰冷的眼眸覆着寒霜:“可惜,霜主子最后也难逃一劫。”
“不过,你又是什么身份?难道是冷叔叔的后人?”亓官倾城记起了一个人物。
以前,亓官家的护卫首领:冷云。
亓官倾城一直被冷云保护着,自小就唤冷云是冷叔叔。他不记得冷云有孩子,而且,他瞧着冷棠的年龄,应该已经十六七岁了。
“回小公子,冷云正是家父。我自幼进山,跟随师父习武,多年不曾回家,直到去年才学成下山。”冷棠如实回答。
“噢,算一算,也学了十几年。”亓官倾城暗暗想着,难怪看冷棠总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主子,我回到家中时,家父已经病重,年初后便已经去世了。父亲生前惟一的愿望就是让我寻找到你,将你带回京都,杀回亓官家,清理门户。”冷棠说道。
“你找到杀害我哥哥的人了?”亓官倾城叹息一声,“你看看我,如今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小主子,难道你不想回去?”冷棠并不想看到这个结果,“拨乱反正,是父亲毕生心愿。”
“我明白。”亓官倾城点点头,一张小脸上呈现非同一般的沉重,“先寻个时间,待我给冷叔叔烧些银子花一花。”
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其中矛盾非一言一语能够理清楚。
既然冷棠都说了‘清理门户’,那么,必然是亓官家族内斗,嫡庶相争,而他和哥哥不幸成为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多谢小公主赏赐。”冷棠单膝跪地,低首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