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旎明白端木琅的苦心,不再询问有关于安冰的事,只是眉头越发皱紧了。
季念亦是不语,也不看江旎。
江旎坐在端木琅的身旁喝咖啡,她的眼神漫过咖啡杯沿儿朝季念看去,忽然发现,这才几日没见,季念眉宇间的浅痕似乎更加深了。
大概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太繁忙了,疲劳过度所致。
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无人说话,只剩下端木琅轻微的呼吸声起起伏伏,时浅时重。
别人喝茶是提神,端木琅喝茶是催眠。才一会儿功夫,不到十分钟,端木琅竟然倚着江旎睡着了。
江旎把端木琅扶倒在沙发上,盖了一条空调毯。
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当被子用。
端木琅手长腿长,一张沙发都不够他睡的,几个翻转后,直接把空调毯团了起来,胡乱放到头下枕起来了。
“江旎,我休息十分钟。”端木琅手臂搭在眼睛上,困倦地说。
“下午有行程?”江旎记得端木琅目前正在放假。
当然,这个‘放假’是端木琅自己撕来的,具体操作是:不接电话、不出通告、谁来说都不行。
半睡半醒的梦中,端木琅犹听见了江旎的问话,说:“嗯,有。陪你。”
“……”江旎愣了一下,沉默几秒钟,拿着咖啡杯朝茶水间走去。
哗。
剩下的半杯咖啡全部倒入水池里。
江旎打开水龙头清洗杯子,动作逐渐变缓,任由水流在杯子里溢满成河,不断地漾了出来。
“别乱想了。”季念走过来,挽起袖子,从江旎手中接过咖啡杯,很快清洗干净,放回原位。
“嗯。”江旎湿着手,在烘干机下吹了一会儿暖风,才涂抹着护手霜走出去。
从头到尾,没有给季念多余的目光。
季念倚靠在水台前,目送江旎走出茶水间,唇畔泛起一丝苦涩。
浪荡娱乐圈多年如他,看过太多为了上位而机关算尽的人,又岂会不明白安冰的小心思?
可是,江旎最大的愿望是退居幕后,在新旧交替的圈子里,总得有人去摘天上最美的一颗星星。
即使,那条路有毒,也一定要砥砺前行,狼狈不堪的走下去。
季念从来不介意饲养一匹狼,相反,惟有将那匹野心之狼养在身边,才能伺机而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所谓计谋,不过是有人输,有人赢,尔方唱罢,我才登场。
谁胜谁输,从来都不是一开始就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