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正梅的心凄凄然,惶惶然。
所有的一切都在看似体弱多病,素少走动的华阳夫人的视线下。
看着庄夫人躬身俯首在华阳夫人身边,宫女正梅紧咬的牙关渐渐放松下来。
比起禁足三年,比起卧薪尝胆三年的痛,比起公子褒被谋害的痛,眼前的“恭顺,谦卑”又算得了什么呢?
……
就在俪夫人要俯首时,面色苍白的华阳夫人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搀扶住俪夫人的手臂。
“俪妹妹,何必如此大礼?”华阳夫人温和地说道。
俪夫人关切地望着华阳夫人和庄夫人,道:“俪云久居陶然馆,素少出来和众人走动,怕是生分了许多。然俪云却时时挂念着太子妃娘娘的身体,关切着庄姐姐的身子。”
顿了顿,俪夫人接道:“今日是稼儿的老师蔡泽的寿宴,我带着众多宫人出宫去祝寿,得知俞夫人和庄姐姐受到翟家人谋刺,想到之前俪云被谋刺,我这心下惶恐忧虑,急忙回宫。”
目光温婉地落在庄夫人被缠绕了薄棉的手臂上,俪夫人拿起丝巾抹了抹眼泪,道:“见庄姐姐安好,我这心也落了地。”
在俪夫人俯首低泣时,华阳夫人和庄夫人互相看了看彼此。
“森森王城内连连出现谋刺案,而这些谋刺案又悉数与翟家人有关,翟家人本是边关猛将,为何会突然丢弃城池,不顾万千百姓,逃逸而去?
翟家男人为何会潜进王城,谋刺绾夫人和俪夫人?
在翟家男人悉数死去后,翟家女眷哪里来得勇气,再次潜伏进王城,出手狠辣地袭击俞夫人和庄夫人,恐吓众多姬妾?”华阳夫人徐徐地说道。
俪夫人俯首,谦卑地说道:“无利不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必这些人也是受人蛊惑。”
华阳夫人点了点头,道:“好在这些彪悍的女叛贼皆被缉拿,想必重刑下去,人人会将实情供述。”
似乎十分烦恼般,华阳夫人忧虑地说道:“既然这翟家人接连两次能潜伏进王城,这王城必然有内鬼。不知这内鬼是何人。若是被大王和太子殿下知悉,怕是九族都会被株连。”
华阳夫人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跟随在身后的庄夫人。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看来要吩咐下去,加强大牢的侍卫们,以防真正的幕后主谋杀人灭口。”
连连咳嗽了几声,华阳夫人一手握住庄夫人,一手握住俪夫人的手。
“一切皆是我没有承担起这森森王城的担子,我定然恳求太子殿下,增派兰池宫的侍卫们,保众人平安。”
说话缓慢,神态端庄雍容的华阳夫人重重地说道:“为查明真相,缉拿真正的幕后真凶,就要确保翟家女眷们平安,千万不要死于贼人之手。若是幕后真凶潜伏进大牢,谋害了这些女人,怕是这数起谋刺案都要不了了之了。”
俪夫人眼角微微上挑,道:“太子妃娘娘多虑了,这王城内的大牢是最为威严的的地方,不说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守护兵士,就单说那铜墙铁壁一样的牢墙,也不是寻常人能进的。”
苍白的手指狠狠握在一起。华阳夫人冷寒地说道:“凡是搅扰了这兰池宫安宁的人都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