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官家小姐们年年都会来这生辰宴上，瞧见过舒芷沫浅显的笑意，却不曾瞧见过她如此欢快的状态，心中反而生了羡慕。

舒治在那笑声传出时便望了过去，看到舒芷沫与唐瑛二人打闹的场景却是呆了片刻，看向唐瑛的眼神便少了三分警惕，心中亦是赞同了她与舒芷沫的往来，眼下瞧着官员们都且到全了，这才笑着同唐轩城一起走进了院中，为舒芷沫庆祝今年的生辰。

在舒治举杯庆祝之时赵锦瑟便收了性子，安静地坐在宴席间食着菜品，却是时不时向唐瑛做着鬼脸，来表示心中对这般场合的无奈。

舒芷沫今日自是收到了许多生辰礼物，她均是浅笑地道了谢，由着府中下人带去了自己院中，相较于对待唐瑛二人的态度，便显得规矩识礼了许多，亦是少了些真实的情绪。

舒治瞧出了舒芷沫的拘束，看在眼中却是皱了皱眉。

往日没有唐瑛与赵锦瑟二人在，舒芷沫的反应他瞧着便是真心实意，可今日，却是与先前产生了明显对比。

自宴席开始后，舒芷沫便显得刻意乖巧了些，除去对待唐瑛与赵锦瑟二人颇为自在，待着旁人却是多有疏离，自是迎合着旁人，并非发自内心的喜悦。

生辰宴自开始到结束却是耗费了几个时辰，到了午后府中的客人均且离开了舒府，舒治这才去了书房处理今日未完成的朝中之事。

舒芷沫在送别了唐瑛与赵锦瑟二人后，亦是返身去了舒治书房的方向，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书房中，舒治正提笔批改着公章，房门却是被人轻叩了下，紧接着便传来舒芷沫轻柔的语调，舒治这才放下手中的笔，向着书房门口走去。

舒治只将房门打开，先且让她进屋说话，面上却是生出了些疑惑来，通常他在书房之时便是在处理公务，舒芷沫并不会瞧来打扰，今日却是有些反常。

舒芷沫进了书房只坐在一处木椅上，唤着舒治坐在她身旁，缓了许久，才将这么些年心中的顾忌与不愿一一说与舒治知晓。

舒芷沫语调轻柔，带着对自己身体的无奈与淡然，亦是说出了自己多年来的感激与喜悦，舒治听在耳中却是一片酸涩。

舒治心中明白舒芷沫并非豁达直接的性格，以前的她并不会像今日这般说出自己心中的思绪，她如今的变化自是与唐瑛有着直接联系，却是因了唐瑛，自己方能知晓舒芷沫这些年的艰难。

舒治想不到自己多年所行之事倒是成了舒芷沫的束缚，自己满心以为所行所举皆是对舒芷沫有着益处，到头来却是得到了相反的结果，自己在舒芷沫身边多年，倒不如唐瑛一个小丫头这一日瞧得明白。

父女二人就这样慢慢地坐着交谈，丝毫没有感到时间的流逝。

彼此的心意在一言一句中相通，二人之间的隔阂亦是逐渐消散，窗外的星辰已是一颗一颗逐渐亮起了些，伴着夜空中央的圆月一同映着天祈国的每一处。

琉璃阁中，唐瑛正且趴在窗边，望着天际的明月，许久不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