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尚且不稳朝廷之内又如何能是一片安泰,当真是迂腐。
仁宗此时亦是赞同唐钰的抱负,他深知将士对于天祈朝堂乃至天祈整个国土的重要性,便出声说道:“唐家丫头,你且起身便是,孤会如了你的心愿,自是不能让天祈少了这样一个热血之人”。
仁宗这一言便定下了此事,唐瑛且站起身来对仁宗表示了谢意。
彼时天色已晚,然而仁宗等人却没有了观赏夜宴的兴致,倒是在坤宁宫停留了许久,他且问着唐瑛平日里的喜好与近日所学的书籍,唐瑛均是有礼地回着话,言辞间的谦逊与沉稳之态更令仁宗刮目相看了一番。
唐瑛因着年纪尚小,所说出的言论自是少了许多约束与隐喻。
仁宗许久未曾与人有过这般惬意的谈话,倒也乐意听得唐瑛口中的道义,加之太后与皇后不时地接上几句,却也多出几分趣味来,宫内的氛围自是难得的和谐。
半个时辰之后,仁宗倒也止住了这场谈话,太后此时亦是多了些疲乏之态,在唐瑛的陪同下便走出了坤宁宫内,仁宗与皇后目送着太后她们走出殿门,随后便反身坐回了椅座之上。
仁宗端起面前的茶水饮了口,面前又浮现出萧景渊不知所以的模样,方对着皇后开口说道:“孤觉得渊儿如今的性子越发像你了些,却是少了你身上的沉稳内敛”。
“你近日却是要好生与他谈上几刻,告诉他这些个道理,你应该清楚渊儿这样下去对他没有任何益处,这皇宫之内留不得那般心善的皇子......”
“况且渊儿是太子之身,自是该以身作则,好以此指导身后的弟妹,孤瞧着唐家丫头都且要沉稳于渊儿,你这些时日便多费些心神,好生教导渊儿才是”。
皇后听着仁宗的这番话,心中又且冰冷了三分。
仁宗从未仔细观察过萧景渊的喜好与才能所在,不过是以着太子之名来管教束缚于他,可笑的是这这多年来的束缚不过是一件华丽无实的驱壳。
仁宗这一生最爱的女子便是容妃,而他心中的新帝人选自然是容妃的儿子,皇后身为一个妻子,对自己丈夫眼底的明暗再清楚不过。
皇后并未因此生出愤恨与仇视来,是因为她知晓萧景渊并非帝王的那块料,他的心意不在朝堂之上,他只想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自是不愿被这深宫幽禁一生。
皇后不会阻挠仁宗的心意,她的身份同样是一个母亲,必要竭力成全自己孩子的心意,而她自己亦是厌倦了这般枯燥无味的生活,更不愿将后半生葬送在这座冷寂的皇宫。
皇后心中不对仁宗报有任何希望,她斗不过容妃,却是能保住萧景渊的性命。
萧景渊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算计与陷害,皇后都一一将其化解开来,她不急不躁,便是要等萧景焕按捺不住心底野心的那一天,亦是要尽己所能加快这件事情的进程。
等到那一日,那些背地里陷害萧景渊之人就会发觉自己这许多年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