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己从小便有着杀敌报国之心,而他心底最大的缘由却并非如此,那小子说心中抱负固然重要,可家人安康长辈欣慰才是为人子孙所应做到之事......”
“若是自己的执念惹得父母忧心,自是莫大的过错,而让他决心奔赴战场的,正是他的妹妹和母亲......”
“那小子说他们家并不太平,而他要坐到一品将军的位置,好让旁人对他生出忌惮,让暗处的歹人再也不敢对他那妹妹和母亲生出半分歹心”。
“只要赢得那些功勋,自是能保全身旁至亲......”
“你说也奇怪,唐家如今做主的不正是唐侯爷,他母亲亦是正妻之位,怎生他这嫡子倒是如此小心地过活?”
“不过那唐府的老夫人当真是个迂腐之人,若是我有那样一个祖母自是一步也不愿回府去,自是要得到一身功勋离府另过了去......”
郑濂嘴上一直在说着唐钰带给他的印象,座上的萧皓玄却是蹙紧了眉头。
三年前的唐钰可以那般坚定地入征为兵,便意味着唐府当时的氛围已然有了危机,而唐钰便是感知到了日后的祸端,方才急切地想要得到实际的力量。
萧皓玄明白唐钰为何不将府中的危机告知唐轩城,而是偏生选择了这样一条迂回艰难的道路。
唐钰清楚自己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自身的感知,亦是苦于自己没有相应的能力去制裁那些暗处的魑魅,唯有拥有真正的权利,方能在本质上解决一切问题。
萧皓玄如此只怨自己先前未能多加注意侯府的动向,他以为唐瑛有着那样欢快的眼神,侯府中自是一片愉悦祥和之状。
萧皓玄眼底缓而生出一份自责,若是自己当时彻查侯府众人,唐钰也不必如此决绝,而他会好生在侯府中陪伴着唐瑛成长,有着兄长陪在身旁,唐瑛便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警惕疏离。
萧皓玄刚且抬头,便瞧见一名士兵走了进来,对着郑濂行着军礼。
“将军,唐都统在营外求见”。
“刚且说到他,这便到了?快且让人进来”。
郑濂笑着说道,那名士兵听后且起身退了出去。
萧皓玄听到此处且站起了身,端起桌面上的茶盏便走向了毡帘之后,只对着一脸茫然的郑濂说道:“二哥莫要让唐钰瞧出我在此处,我便瞧瞧这唐钰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否真如二哥所说的那般难得”。
郑濂看着萧皓玄的举动却是有些诧异,他印象中的萧皓玄向来不是这般拘谨之人。
郑濂呆愣了一刻,转而想到自己对唐钰过分的赞赏,倒也理解了萧皓玄此举的含义,只怕萧皓玄是担心唐钰因了他在场而有了几分紧张,反而不如平日里真实,自是观察不到唐钰真正的一面。
郑濂想到此处不由笑了声,只觉得萧皓玄这般较真自是难以见到,便也不再生出疑问,且坐在椅上等待着唐钰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