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瑛日后切不可如此,你如今年纪尚小,还且不知这受凉的害处,等到阿瑛到了四舅舅这个岁数,便有得你愁的”。
唐瑛看着赵谨怀皱起的眉头,不由笑了声,亦是乖巧地将手中的半杯热茶饮了下去,入腹自是升起一股暖意。
“阿瑛今日怎生回了将军府?你娘每次都且与阿瑛一起来四舅舅这院中坐坐,怎生此次倒是不见她与阿瑛同来,她未同阿瑛一起回府不成?”
赵谨怀这才问着唐瑛今日前来将军府的缘由,亦是仔细瞧着唐瑛面上的神态。
唐瑛听到此言且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轻声回道:“娘亲今日未曾与阿瑛一起回将军府,阿瑛今日回府亦是突然,是祖母希望阿瑛同外祖父好好说说话,方才令阿瑛来了将军府......”
“不过外祖父此时并未在府中,倒也是让阿瑛心中轻快了许多,自是不必再去完成祖母的嘱咐,也好有时间来看望四舅舅”。
唐瑛刻意将唐老太太的意图告知于赵谨怀知晓,晏蕴雪自会让赵承几人对书意生出些防范来,然而赵谨怀却是足以除去赵家后患的那一人。
唐瑛深知赵谨怀的能力与才情之深,赵谨怀不仅仅在朝堂上有着自身独特准确的见解,他亦是对那些细微的心思与算计有着自己的把握力。
唐瑛自是需要赵家对书意与唐老太太生出戒备来,却亦不可轻视唐老太太日后可能引发的冲突与弊端,她要赵谨怀自此生出戒心,亦是由此渐渐对君王的疑心生出防范。
防备与进击缺一不可,赵家身为将门,自是有着兵权武力来捍卫这大好国土,然而赵家的尖锐只可面向敌人与危险,却不可面对这国都内的阴暗处。
赵家在天祈京都内自来便是当得“守”的作用,他们不可“攻”。
赵承与赵谨城他们无法以自身所有的权势来与那些暗处的魑魅抗衡,亦是不可与自己信念中的忠信无愧相悖。
而赵谨怀没有武将自身固守的信念,这便意味着他可以看得更远,自不必受那些杂念的束缚。
赵谨怀无疑是让赵家安于这天祈国的一把利刃,他是赵家的攻势,亦是赵家的命门所在。
唐瑛想到此处神色不由一暗,前生的自己并不曾注意赵家暗处的危机,更是切身将赵家退向了深渊,前生的赵家失去的第一个人,便是赵谨怀。
唐瑛前生对赵家的感情并不如此时这般深刻,她自是为赵谨怀的离世伤心了几日,事后亦是平静安稳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当时的唐瑛并没有从这场变故中意识到赵家即将面临的灾祸,她不曾细想为何有人会暗杀赵谨怀,他分明与赵家军没有任何联系,自是不会因此让赵承失去一个重要的支撑。
唐瑛先前以为赵谨怀的身死对赵家并不会带来大的影响,赵谨怀没有赵谨城那般骁勇,不如赵谨文那般识得战场布局,亦不是赵谨正那般善战。
赵谨怀没有赵家子孙的任何特征,他身上尽且是文人的柔和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