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一早便看到了这府中的危机与不安?是不是一早便知晓你祖母看重的是这权利与声名?是不是我造成了侯府如今的面貌?你可有恨过我的软弱?”
“我......我愧对于你们”。
唐钰看着面前悲痛沉重的唐轩城,倒也是猜测到了唐瑛心中所说的内容,他且上前一步拿起桌面上的信纸大致瞧了番,随后只轻声叹了口气,亦是半跪在唐轩城面前说道:“父亲,孩儿未曾恨过您”。
“祖母的选择并非您的过错,云姨娘的恶行亦不是因您而起,那些均且是她们自己的决定,您不该为此自责......”
“您这么多年来,自是尽自己所能来带给母亲、阿瑛和孩儿更好的生活,孩儿亦是因此感激敬重您,孩儿对您没有任何恨意,可是孩儿心中,却也怪怨您对待祖母的听从......”
“孩儿这些年来到底是做错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不曾将孩儿心中的怪怨告诉您,亦是因了孩儿心中的顾忌,方才令阿瑛周围生出那般危机”。
“父亲,孩儿这么些年怪怨的,均是您对祖母的从不拒绝......”
唐钰神色郑重,看着唐轩城亦是真挚恭敬之态,他且继续说道:“孩儿知晓您是个孝顺之人,亦是明白您希望让祖母余生安泰无忧,然而您的心意,祖母她却是不会懂得”。
“祖母她......与您并非有着同样深厚的亲情,她心中的想法亦是与您有着偏差,您万事以祖母的心意为主,且以为这便做到了心中的孝道,可是您在第一步便做错了......”
“若是孝顺变成了愚孝,却是会成为伤害旁人的利器,您这么多年自是知晓祖母心中对待母亲的苛刻,您明白祖母的偏见全且是因她心中的狭隘所致,可是您丝毫不劝诫祖母”。
“您不愿让祖母心中为难,亦是不曾与祖母讲得这其中的道义与是非,您不在祖母这个当事人身上入手,却是将目标转向了母亲这个局外之人......”
“您要母亲多加包涵祖母的恶意,更是让她以孝为先,万不可逆了祖母的心意,你说这是小辈本应坐到的,可是母亲何其无辜?”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便无端承受着祖母的恶意,更是要在入府第一天便持有着包容与顺从的心态”。
“父亲,母亲嫁给您,是因为您是她心中想要携手一生之人,她要与您一同度过这一生中的喜乐悲欢,并非是要在这侯府中做那样一般温顺孝敬的侯府夫人......”
“父亲以为她孝顺顺从于祖母,祖母便会改变自己对母亲的态度,可是您错了,祖母的态度从不会因了母亲的恭敬而改变,她是因了母亲的出身而心生不虞”。
“祖母她本便对将门之人心生不屑,便是母亲做出再多的牺牲,祖母她亦是不会有任何动容......”
“您的默许更是助长了祖母的气焰,她会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亦是会知晓父亲您无论如何都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祖母便是因了您这么多年的默许与纵容,才且令原先的强硬愈发恶劣,而您的态度更是让府中的下人对母亲生出了轻视,他们明白,祖母才是这侯府中权势最大之人,自是不会再明面上与祖母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