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让姜嬷嬷前去霁月阁,亦会无功而返,母亲,你得亲自去大嫂院中,如此,大哥才没法再搪塞,大嫂亦会主动出来见你”。
此时,唐老太太的面上已没了方才的尴尬,她望着面前满是恳切的唐轩铭,自难以说出任何拒绝的言辞,唯温声应道:“好,娘这就去霁月阁,好生同她谈谈此事,铭儿放心,娘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唐轩铭瞧着唐老太太面上肯定,便也放下心来,只让唐老太太准备一二便去霁月阁处,而唐轩铭自己亦不再多留,倒似又想到了什么法子一般,匆匆向着院外而去。
待到唐轩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唐老太太面上的柔和便尽数散去,且转而向后而去,只坐在木椅上轻捻着佛珠。
此时,唐老太太眼中亦是多出了一抹冷意,若不是现下再无计可施,她断不愿同赵韵多有交谈,更莫说是亲自去往那霁月阁中瞧她。
在唐老太太心中,赵韵此人,还当不起自己的这番大礼。
于侯府中,赵韵一直便该是低下唯诺的一方,她出身那等蛮横的府门,自生下来,身上便存有着粗鄙浅薄的印记,与唐老太太这种书香世家所出的小姐自是毫无可比性,便也不该奢求唐老太太有所正视。
这些年来,无论赵韵这个媳妇如何恭敬顺从,均无法得到唐老太太的一丝好感,更未能缓和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其缘由并非是赵韵做得不够,而是因了赵韵在唐老太太那处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
这番固有印象源于这生身世家,自是人力所不该更改的,赵韵既已出生于将门赵府,便注定了她这一生都无法得到唐老太太的正眼相待。
即便赵韵能将那天边的月儿摘予唐老太太,亦无法让唐老太太对她高看半分,连着云姨娘此人,在唐老太太心中的地位亦盛于赵韵不知多少倍。
唐老太太看重门第,更是认定,唯有这书香世家所出的小姐,方有着女子理应具有的美好品德。
府门环境更是铸就一个人的习性,云姨娘虽是云家所出庶女,其身上亦留有着文人墨士之气,因而,即便她于侯府内不过是一介姨娘,在唐老太太眼中,其内里气度亦远胜于赵韵。
不论那赵家于京都的地位如何盛,赵韵这个嫡女又是如何受尽尊宠,她都不会是唐老太太心中的天之骄女,本便不是处于一个高度上,自不可相提而论。
唐老太太自恃身份重于赵韵,因而在她心中,同赵韵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身的侮辱,以往,她不愿和那些个将门蛮人有任何接触,现下,她更加不愿看见赵韵那滥装无辜的模样,那番作态,倒好似谁人折辱了她一般,当真是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