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同出一脉,便应齐心为了家族大业而奋力,共御外敌,断不可将这剑刃反而转向血脉至亲面前,唐家全族我尚无力应付,然父亲这一脉同出的兄弟姐妹们,我却有着能力帮佐与规劝......”
“至少可让父亲这一脉所出子女、下辈,能始终长存真情,这是我的愿景,同样是父亲的心意,父亲心意如此,生前亦留有嘱咐,只唯愿他这一脉,世代不分家,兄亲弟恭,一家和睦......”
“这些年来,我当与父亲持有着相似的心意,自谨遵父亲之愿,遵从母亲所言,与二弟、三弟他们同住这一府之内,唯愿这唐家众人能共享天伦......”
“可是如今,这偌大的府门内,瞧着和睦融洽,实则内里早已散了亲情,情谊本便淡薄,何苦再死守着这番假象?”
“若是可能,我自愿实现父亲的心愿,然而现下的一切都在告诉我,这个心愿已然不可实现,我断不可让你和阿瑛、钰儿再受任何欺辱,更不允任何危险存于你们周遭”。
赵韵闻言,心中忽的大惊,此时亦隐约猜到了唐轩城的心思,眉头不由得逐渐紧蹙,且是坐直了身子,只目露郑重地看着唐轩城。
“轩城,你......”
“韵儿,你听我说完”。
唐轩城未给赵韵质疑的机会,只继续着自己方才的说辞。
“这些年间,无论是你、阿瑛还是钰儿,都因了我的态度而深受影响,是我过于遵从于母亲,方令府内下人们对你们心生懈怠......”
“以前我尽以为,寻常下人们的心意自无关紧要,他们可更以遵从母亲所言,却不会因此轻视慢待你们,母亲为一府老夫人不假,可是你亦是当得这一府主母,单是这主母一名,便足以威慑下人,阿瑛和钰儿为这嫡出子女,更无人胆敢轻视”。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错估了人心,府内诸多不甚起眼的下人们却是起着关键的作用,我这些年来的态度已然让他们心中有了度量,他们知晓这唐家旁的任何人,都比不得唐老太太在我心中的重要性......”
“所以,你这个一府主母在外人瞧来虽是荣耀,然而于这侯府内,却不过是个空架子,你说的话,从来抵不过母亲所言,在诸人眼中,侯府内院真正做主的妇人,是母亲,而不是你”。
“加之母亲从不喜你,唯处处与你生难,我虽知晓于此,却亦是站在母亲那处,从不为你分辨,我这般态度,更是加剧了下人们心中的偏向......”
“长久以往,下人们只会渐渐失了对你的敬畏之心,他们愿谋得更好的差事,便会寻得更以强大的靠山,利益驱使下,诸人自会转向母亲那处,为母亲所用,珍视母亲所重视之人”。
“事实便是如此,确是我的态度、我的作为,祸了你、殃及阿瑛与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