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那万年不变的木脸渐渐生出几分龟裂。

搭配着阴沉的底色，格外的好看。

黎笙没注意到，还在和老板嘻嘻哈哈的说以后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到时候要老板请客免单。

老板哈哈大笑，一边点头答应，一边不经意地转头，视线扫过顾和黑沉沉的脸色时，笑容一凝。

笑声也戛然而止。

黎笙翘着二郎腿，倚在墙上，感觉到不对劲，就转头看向顾和。

顾和的脸色瞬间恢复如常，他压了压脸上不悦的神情，抿着薄唇，轻轻说了声：“谢谢。”

老板恍然回神，干笑了两声，指着后厨：“行，那你们先吃，有事招呼，我先去忙。”

黎笙挥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等到老板进了后厨之后，黎笙才正了正身子，把双臂交叠在桌子上，亮着眼睛看顾和：“诶，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找什么样的女朋友？”

顾和眸光微转，唇瓣蠕动着，还没来得及开口。

黎笙就自顾自地替顾和做了回答：“你应该没想过，毕竟你那脑子，天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她啧了两声，想起顾和一开始复读机般魔咒的两个字：做题。

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关于顾和，黎笙并不是像她自己所说的那么不在乎。

顾和之于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既然他不想说，她问再多也是无用功，那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闻不问，就像从来没发生过那些事情一样。

顾和愿意自己神秘，那就让他神秘去。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吃完宵夜。

买完单后，顾和抽出纸巾递到黎笙手里。

自己也抽了一张，动作斯文的擦了擦嘴。

黎笙抿着纸，微抬着下巴睨着顾和，吐出唇边抿着的纸问：“去哪儿？”

“送你回家。”顾和从旁边座位上拿起鸭舌帽盖到了脑袋上，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黎笙站起身，走到他旁边，一踮脚，捏着帽檐把他的帽子摘掉。

一转手盖到了自己脑袋上：“你这帽子不错，归我了。”

顾和顿了一下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阳城的生活节奏很慢，到了晚上，在街上溜达的人很少。

黎笙头上顶着顾和的鸭舌帽，双手揣在口袋里，走路摇摇晃晃的，看到路边的石子，还要上去踢两脚。

像得了多动症的孩子似的，一秒钟都不得消停。

反观顾和，腰背挺得笔直，走起路来像是能掀起风一样。

真真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他就走在黎笙身侧，不管黎笙步子是快还是慢，他总能保持在黎笙的身侧位置。

微微偏着脑袋，视线在前方的路上和黎笙的脸上打转。

“看够了没，再看我可要收费了啊。”黎笙抬脚踢飞脚底下的石子儿，转过头看顾和。

顾和定在她脸上的视线没有半分躲避，大喇喇的，倒显得好像是黎笙自作多情，思想不单纯了一样。

他呵出一口气，软了眉眼，骨节分明的指在黎笙锐利的短发中穿梭。

黎笙没躲，只是缩了缩脑袋，眯了下眼睛。

像只小猫一样。

被顾和揉了两下后，黎笙忽地清醒，一把挥开他的手，瞪着他：“管好你自己的爪子，再碰我，我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