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璃雪片刻未歇地赶路,终于在日落西山之际到了祁阳城郊外。她虽心中焦急,却也抵不住一路跋涉灵力耗费太多,身体已有些支撑不住,况且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已关,白璃雪便决定找户人家借住一宿,明日再想办法进城。
转过一片小树林便是一个小村庄,二十来户人家沿着一条浅溪长条状地分布,映着落日昏黄的余晖显得如此静谧安宁。
白璃雪来到村头的那户人家。用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很宽阔,几只母鸡在院内悠闲地踱步,墙边的小草棚里放着锄头、木耙等农具,也有背篓、篮子,还有一些干柴,靠门的墙上吊着一条瘦瘦小小的鱼,想必是从小河里抓的。白璃雪正向里望着,只见门帘一动,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一身粗布衣裳,头上顶着一个褐色头巾,手中端着个木盆。妇人往院内走了两步,哗一声将盆内的污水泼在了地上,受了惊吓的母鸡“咯咯”叫着满院跑。
“蠢东西。”
妇人小声嘟囔了一句,瞥了一眼院内的鸡确保没有跑丢,这一瞥却吃了一惊。饶是天色昏暗,白璃雪一身的白袍仍是醒目得很。
妇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方才看清立在自家门口的是一位白衣姑娘。白璃雪此刻衣袍已污,头发也有些凌乱,又几日不曾梳洗,自觉已十分狼狈,唯周身那股不食烟火的清冷之气犹存。大约是那妇人乡野村妇,没见过什么世面,看白璃雪竟看得有些痴了。
白璃雪被她看得有些难为情,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称呼,硬着头皮问道:“我,我可以在这里借住一晚么?”
妇人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急忙过去挪开了篱笆门让白璃雪进来。
妇人离得近了,看白璃雪更觉得她容貌气质非同一般,上下打量着笑着问道:“姑娘,你从哪儿来呀?孤身一人的要去哪儿?”
“我要进城,可是现在城门已经关了。”
妇人脸色变了一变:“姑娘,你进城做什么?”
白璃雪道:“我找慕容城主。”
“姑娘认识慕容城主?”还未等白璃雪回答,妇人掀开门帘,殷勤道,“快进来吧,家中简陋,姑娘可别见怪。”
“你们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饶是白璃雪这么说着,一进门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土砌的墙壁已有些坑坑洼洼的,房内除了一张破旧的桌案和几张草席外再无它物。
被门帘挡住的里屋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传出来:“老婆子,跟谁说话呢?”
男人从里屋走出来,抬眼看到屋内犹如仙子般的白璃雪时,一下子怔住了。
妇人连忙向自己男人介绍道:“这位姑娘是进城找慕容城主的,在咱家借住一晚。”
男人点了点头,许是有些紧张,话也说不利索了:“好,好。”又看向妇人,“人家姑娘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饿了,老婆子你去拿些吃的呀。”
“哎。”妇人应了一声,转身去厨房端了吃的来。几个黑乎乎的窝窝头,一碗冒着热气的清水。
妇人搓搓手掌,难为情地笑了笑:“家中没什么可招待的,姑娘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