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笑呵呵道:“不用谢,那公子出手大方,就是再多照顾姑娘些日子我也是愿意的。”
送走了那妇人,白璃雪便出门去找救命恩人。一出房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和酒气便扑鼻而来,楼下大堂内吵吵嚷嚷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喝酒猜拳的、说笑的、赌骰的、算命的……十分热闹。
白璃雪一时间有些愣神。
“哎,借过借过。”
一个小厮搀扶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年轻男子走过来,路过白璃雪身边。白璃雪急忙后退了两步让开,看到那醉酒之人略有些苍白的削瘦脸庞,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白璃雪走到隔壁敲了敲门。
“何人?”
房内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开门的是个侍卫模样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见到她,愣了一下,扭头对着房内道:“楼主,那位姑娘醒了。”
一个好听的温润声音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是。”那侍卫侧过身去,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璃雪走进去,看到支起的窗子前坐着一个玄衣男子在品茗听雨。那男子五官深邃,容貌英俊,衣着华贵,举止间气度不凡。
见她进来,那男子站起身向她微微颔首行礼,道:“在下墨席修。”
白璃雪回礼道:“我叫白璃雪。”
墨席修请她在几案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道:“白姑娘昏迷这几日着实令墨某担忧,如今看来,姑娘已无碍了。”
白璃雪道:“多谢公子相救,否则我怕是已成了那怪兽的腹中餐了。”
墨席修不置可否地淡淡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
“不知公子是何人?是你杀了那怪兽?”
“墨某在正央王城经营一座酒楼,此去熎华国是谈生意的,因惦念家中生病的好友才连夜赶路回程。路上忽觉大地颤动不已,前去查看才发现姑娘正与一只黑色的巨兽搏斗。那怪兽着实厉害,墨某不过是寻机将姑娘带出逃脱了。”顿了一下,他又想起什么,道,“这里是正央国边城周城,不知姑娘家在何处就擅自将姑娘带来了这里,还请姑娘见谅。”
白璃雪苦笑了一下,道:“无妨,反正我也是要去正央国王城的。”
墨席修挑了挑眉:“哦?那倒真是巧了,墨某也要去王城,不如结伴同行?”
正央国王城,一处隐蔽的院落内。
一汪春水被雨滴打得凌乱,池边种着成片苍翠的修竹,一条白砂石铺就的小路蜿蜒着伸展到竹林深处,小路末端豁然开朗,俨然又是一处小院,院中架起一座精致的木屋,屋前有一株古老的樱花树。
木屋廊下立着一位身形颀长的年轻公子,眉目如画,姿容似雪,一身白衣清雅出尘。
那白衣公子定定看着屋前一树雪白的樱花,目光深远。雨滴打在娇嫩的花朵上,树下散落了一地花瓣。
一个清秀的青衣侍女从房中出来,手上拿了件象牙白的袍子给公子披上。顺着公子的目光看去,见到那一地凋零的花瓣,略微皱了皱眉,手捏诀印准备用术法护住那棵樱花树使其免受风雨摧残。
白衣公子拂下了她的手,淡淡道:“不必。”
一只黑羽赤腹鸟落在他的肩头,他取下鸟爪上的信件展开看了看,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似皎皎明月般动人心弦。
青衣侍女欢喜道:“许久不见公子这么笑过了,可是楼主传来了好消息?”
“不错,吩咐下去留出一间上房,不日将有贵客。”
“是。”
一道淡黄色的影子贴着地面疾速冲过来,在侍女脚边堪堪止住。竟是一辆只有四五寸高的小小的黄盖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个黄衣黄冠的小人儿,费力地拖着一个与他一般高的白色小瓷瓶。细细的声音道:“这是这次的香珠,莳月公主说制香的材料不足了,这些香要省着点用。”
青衣侍女拾起那个小瓶子,微微笑了笑:“辛苦你了,小庆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