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未然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名义上是云宣的贴身小厮,实则往往睡到日上三竿才被云宣从被窝里拉出来。
窝在狐王府里,未然的消遣就是看云宣早年从凡界带回的话本子,还有就是她八卦之心前所未有地態熊燃烧,往往趴在墙头树后偷听得热火朝天。
而狐王府的下人们从不吝啬地提供了这些八卦素材,听得未然只总结出一句:云宣实在是太惨了!
原来云宣的英俊老爹风流成性,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素来吃了抹抹嘴就溜,惹得一众妖女爱之深恨之切。直到遇到云宣他娘,他爹才安定下来,收了浪子的心,一心一意对他娘好。
原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哪知云宣他娘怀云宣期间,他爹故态萌发,又出去找那些莺莺燕燕。他娘一直郁郁寡欢,故而生云宣时大出血差点丢命。云宣他爹也吓坏了,再也没敢明目张胆往外跑。
云宣他娘自从生下云宣身体每况愈下。哪知五年后有个女人挺着大肚子闹上门来,云宣他娘一急,自是撒手西去。
那女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狐王府的女主人。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从此以后云宣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未然听得一阵咂舌,这个狐王府的事情怕是比人间的话本子还精彩。对云宣,她是前所未有的心疼,爹不疼,娘不在,后娘还虐待,真真让她这个孤家寡人第一次觉得孤单也甚好。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悲凉在心中漫延开来,看来她得对云宣好才行。此日之后,未然对云宣那是忙前跑后,嘘寒问暖,弄得云宣很是奇怪,每每话到嘴边想问个子丑寅卯又生生咽了下去。
在狐王府待了一个月,外面的风声似乎小了很多,未然早就蠢蠢欲动的妖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这日午后,趁着云宣被老王爷叫走,一个人飞檐走壁出了狐王府。
狐王府后面是一条街道,妖来妖往甚是热闹。未然走在街上,好奇地东张西望,她失忆了自是不大记得此番情景,是也对每样事物都持有强烈的兴趣。
“公子,买把扇子吧。”旁边有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叫住未然,“这些扇子很衬公子的气质。”
未然正想反驳,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于是挺了挺小身板,学着云宣的样子道:“好说好说,这扇子多少钱一把?”
“不多不多,”老人笑眯眯道,“只要一块碎晶。”
“一块碎晶?”未然瞪大了眼睛,“一把破扇子还值这价?”这段日子,她对妖界倒不说了如指掌,但了解得七七八八的。一块碎晶那可是平常妖一月的生活费了。
“非也非也。”老人还要往下说,只听到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闪开闪开”,老人脸色一变,把那些扇子往布兜里一塞,扛起就要跑。
未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老丈,您怎么要跑?”
老人没说话,跑得比闪电还快。未然没有松手,被带得如被猛风狂吹的树叶般摇摇欲坠,一阵天旋地转的昏头昏脑后,老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双手扶腰一阵长吁短叹后似乎才发现了拉住他袖口的未然。
未然一阵眩晕后终于可以站稳了,她脸色发白,气喘吁吁道:“老丈,您跑得实在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