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桓的把戏被当众揭穿,老脸已经挂不住,怒喝一声:“放肆!”脸红脖子粗,胡子乱颤,杨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难堪,气的他拿起手中酒壶就砸向杨慕。砸向杨慕的酒壶,只飞到一半,被吕密伸手接过。杨桓见是吕密接过了酒壶,知道这位吕家大公子对杨慕很是回护,满腔怒气无处发泄,瞟了一眼大夫人,给妙月瞧病的事,是大夫人一手操办的,不知动了什么手脚,拖了月余竟不见好,还被杨慕抓了现形,说起来也是做丈夫的失察了。奈何大夫人身后家世显赫,也不能责备太过,一时间顿感事事难为的憋屈,只铁青着一张脸,坐在桌前生闷气。
杨蓉闻言也有些气恼,奈何吕密态度强硬,自己一番讨好尽付东流,顿感委屈,头低着直往吕超怀里扎,吕超本就惊艳于杨蓉的美貌,她现在投怀送抱当真是求之不得,虽然吕超喜欢的是杨慕,但抵不过杨慕终究是男子,再喜欢也只能是个念想,何况他现在是吕密手下的人,以后也不可能日日相伴,如此说来,能得个与他相似的姐姐也不错,只笑着任由杨蓉往身上贴,其他还好,只觉这女人也太不矜持,如此轻易就得她芳心,原本渴望一场缠绵悱恻之爱恋的心,又有些被闪到,有点空落落的。
吕密早听说杨慕与父亲关系不和,起初窦川说起父子在书房争执的事,只当笑话听的,那句蛇吞象一直记忆犹新,现在看来,这父女俩的关系还真是水火不容,一见面就互掐的程度,见杨慕没有要认错的意思,吕密也只是袖着手看热闹,看杨慕到底想干什么?不管杨慕想干什么,他总归是要站在杨慕这一头的。
杨慕是铁了心要激怒杨桓,都骂他无情无义了,老头子居然还能忍?杨慕看看吕密,心里哀嚎,能不能少管闲事?那酒壶要真砸我身上不就可以翻脸了吗?招惹不到杨桓,想了想就只能从他老婆身上下手了,清清嗓子道:“我说老爹,你身边这个又老又丑也生不出儿子的女人,仗着身后的权势,嚣张跋扈处处高您老人家一头,这些年您也吃了不少苦,论貌美温柔娴淑,哪一点比得上我娘妙月,不如休了,让我娘做当家主母,儿子我现在养着你们二老一点问题没有。”这气死人的本领,大约是现代人自带的,按照古人的习俗,饱读诗书的公子哥们,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怕是想都想不出。
大夫人闻言干嚎了一声,火冒三丈,被自己丫鬟的孩子这么羞辱,是人都要被气炸了。杨慕见她一点就着,抿嘴狡黠一笑,这一笑恰好被吕密捕捉到,吕密一怔,难道她是想要被赶出家门?看这样子早有预谋!
果然,大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杨桓道:“老爷,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我堂堂苻家大小姐,与妙月这个贱人共侍一夫也就罢了,今天又被这小贱种如此羞辱,我个人事小,我苻家受不得这奇耻大辱!这对贱人若还留在府中,我。。。我就带着蓉儿回苻家!以后我苻氏与你再无半点瓜葛。你不答应我就不活了!”说着还要装模作样去撞墙,杨桓赶紧死命抱着。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杨桓本想着杨慕若实在够不着太子那座高山,就算了,那就借杨慕在太学的人脉,与高官贵胄来往密切些也好,在街坊四邻和朝堂同僚面前多少能扬眉吐气,再为大女儿杨蓉找个年轻有为的如意郎君,也不枉费他这些年的辛苦。直到刚才,事情还在往正确的方向发展,没想到杨慕从后院回来,就画风突变,原本的顺境急转直下变成了逆境,眼看大夫人这翻脸是来真的,杨桓现在不做选择,以后就真没得选了。
可杨桓舍不得杨慕的凤凰命格,正左右为难时,杨慕又在添油加醋的说:“父亲还在犹豫什么,休了这老女人,以后儿子我一定让您得偿所愿,住最好的房子,吃尽山珍海味,权势您就别想了,儿子不是那块料,至今都没见过那位太子长什么样!”
杨桓一听,杨慕做凤凰是丁点希望都没有,养着杨慕这么多年果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就连原配苻氏也要翻脸,再留这个祸害在家里,恐怕要鸡飞蛋打,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家业要不保,当即狠心道:“孽障!给我滚!带上你娘一起滚出去!净身出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踏进这个家门半步!”
“好嘞!”杨慕回答的分外轻快,不气不恼不羞不忿,开心道:“老家伙!那我就和我娘以及丫鬟晴儿一起滚出去啦,我们什么都不要,并且,但愿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您就当没见过我们!多谢!烦请记住今天的说的话,既然这么决定就别后悔。你们一家三口就守着这破院子好好过!谁稀罕跟你们搅在一起!”侧身对吕密说:“吕大公子,借你车驾一用。”
吕密点头微笑:“荣幸之至!”
见杨慕母女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赶出家门,大夫人也不哭也不闹了,这么容易?早知赶他们走如此简单,还花那么多心思做什么,又请杀手又买毒药的折腾,这下都解决了,大夫人心情爆好。
本想接着看不孝的杨慕被众人鄙弃的下场,吕密一句荣幸之至,让杨桓夫妇一脸愕然,大夫人见杨慕竟能借到吕家的势,虽说是个庶子,攀附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懊悔当初没能下了狠手,终究还是养虎为患,随即又轻蔑的小声咕哝,一对庶出,料你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杨蓉看着她们娘俩步出家门的背影冷笑,搬出去的刹那,你们已经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