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梦!”易水寒的声音如同是一个魔咒,击碎了我对美好的渴盼。
我双手抓住地上有些潮湿的石头,紧紧抓在手里,任其棱角扎进我的手中,感受着那团温热从掌中滑落。
“怎么会是这样?”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哽咽出声。
易水寒用发凉的手替我拭了拭脸上的泪:“皇上下的旨……”
“是何罪名?”我有些不耐烦。
“谋反……”
“怎么可能?”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父亲不参与朝中大事,而娘亲足不出户……”
易水寒扳正我的身子,“你听我说,”他叹了口气说:“镇关将军谋反,你们只是株连而已。”
那个大伯,似乎只有在我出生时见过一次,那么爽朗的笑,怎么可能反朝廷呢?
“那么,他可曾谋反?”我的声音极低,怕听到那个与我想的不一样的答案。
易水寒沉吟着,低声说:“他在飞雪关,我怎么可能知道……”
飞雪关以西便是西凌了吧!大伯好像常年都驻扎飞雪关,为的是保住这大周的江山。
“既然还没确定,怎么可以这样草率的就将我们全家灭门了呢?”我低声哭泣,心疼的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有些困难。“易水寒,我求求你,你带我去宫里,我要见皇后……”
皇后定会为姬家求情,毕竟她身上流的是姬家的血啊!
“倾倾,”易水寒的流露出怜悯的表情,“皇后打入冷宫了,你不能再去见皇上,他会杀了你……”
姬家就这样完了,那荣耀的光环,只不过是吊在头顶的一把利剑,随时等待着去看血溅人亡。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只是倾刻间,我便要过起家破人亡,四处逃命的日子。
祝康走了过来,犹豫的开口:“公子?”
易水寒解开我的穴道:“你要好好的活着,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为你的父母恢复名誉。”
我现在能怎么样?
不足九岁的我,一无所有,我能与一个皇帝报仇吗?
我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那滔天的火光,把手中的石头重重的砸过小河的对面,从祝康手中夺过弓箭,射到对面的草丛中:“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这灭门之仇,我一定会报!”
转身,把弓箭再给祝康,重新坐上马车。
我不是一个只有九岁孩子的灵魂,我知道有些事情不可挽回后该怎么做。
我心里痛,可是,我就是倔犟的不让自己流泪。
因为我怕流出了泪,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与娘亲……每当想到娘亲那张亲切而又温婉的脸,我的视线便会模糊。扭过头,把眼泪逼进眼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姬家会有今天?”
易水寒望着我,我能读懂他眸中的怜惜:“当年皇上下旨,让良喆作陪读,便有让他做质子之意。”
我沉默不语。
原来,这么早就密谋好了的。姑姑在宫中是皇后,大伯手握兵权,父亲一直不愿出入朝堂,也是因为怕皇帝忌惮吧?可是,再退缩也没有用。再隐居,一样惹来杀身之祸。
我不能退缩,我要坚强,我必须活着,可是……
“我现在可是皇上追杀之人,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冷眼看向易水寒,这场绞杀他也在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