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入此门者,例皆竟也”。竟,是完结的意思。
顾青玉的目光落在那个黑衣男子的背影上,那个笔挺如松的男人身上。渐渐的回忆起关于前世所有的记忆。
齐国公的第四子,名唤齐瀚,因齐国公与羯族的战争,齐瀚少年时作为质子于羯族王庭长大。
李景湛以重金赎齐瀚归国,时任左台御史中丞。更是皇帝的心腹之臣,独自率领皇帝的禁卫军,不受任何人管辖。可谓一时权倾朝野。
顾青玉隐约知道李景湛此举的目的,一来李景湛少年登基,齐瀚作为权臣齐国公的儿子,又有雷厉风行的蛇蝎手段,能够帮他制伏那些蠢蠢欲动的皇族的反叛之心。
二来齐瀚少年入羯族为质子,他心中又岂能对这个亲身父亲无恨,齐国公掌握大权这么多年,天子自然是想借此扳倒齐国公。
她对李景湛是了解的。
只是有这样一个厉害人物在,她带姐姐出宫,便又难了一步。
曲江水上漂浮着酒杯,漂至于她的身边,不远处那女子带着清丽柔和的声音,“南阳郡主,轮到你了!”顾青玉抬起头,左相的孙女孙采薇正看着她。而眼下他们正玩着流觞曲水的游戏。按照这游戏的规则,于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漂浮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下酒杯作诗。
顾青玉看着酒杯,又淡淡的打量了一会儿孙采薇。这世上的事情多半都不会是巧合,就像高玉儿推她入水,就像这酒杯漂浮到了她的面前,就像孙采薇笑吟吟的站在她面前拉过她的手。
世人皆知孙采薇是有名的才女,方才一首大作《放榜日》已经让人赞叹不已。“喧喧车马欲朝天,人探东堂榜已悬。万里便隨金鸳鸯,三台仍借玉连钱。”
顾青玉端着这般烫手的酒杯。好一个高玉儿推她入水,又好一个孙采薇逼她作诗。
孙采薇拉着顾青玉到席间来,沈奕南微微端起一杯酒,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倒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顾青玉。
似乎连沈奕南也生了好奇。
这样皇亲贵族的宴会里,她堂堂一个郡主,做不出诗是何等丢人?
顾青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淡漠的等着孙采薇的刁难,似乎任何的事情都激发不了她的感情变化。
孙采薇一边研磨,一边道,“郡主请!”
顾青玉接过那毛笔,看着周围看向自己的目光。处变不惊的搁下笔,倒是十分镇定,“我不会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