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晚掀开马车帘子看向北苑里,距离有些远,人影稀疏看不真切,但是声音隐约还能够听得到。“嗯。很有趣。”
她知道她那庸俗而庸碌的一生都不会变成这样的人,她仰望他们,想要接近他们。
“下次还有流觞宴,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我便带你。”秦夕衡也顺着沈慕晚掀开的帘子看去,却目光空远,并不知道落于何处。
“不麻烦了。”沈慕晚看得出来今日算是为难秦夕衡了。“你往常是如何与他们相处的呢?”
沈慕晚想,如果一直是这种状态的话,想必与秦夕衡熟识的何二公子也不会为难秦夕衡参加这种他并不喜欢的宴会吧。
秦夕衡回想了一下,其实往常便也是如此。
他不愿主动言语,但总会有人过来与他说话。虽然他内心中并不喜欢玄谈这种空洞的东西,但是却难免钦佩那些放诞之士有时候的豪言壮语。所以一般别人来请,有空便去,无空便拒了。
只是今日,他看向沈慕晚。思绪难免被她勾连着。秦夕衡只是轻声道,“并不麻烦。”不过下次或许,让沈慕晚换一个什么身份参与才会好些。
两人回到城都之时已然日暮垂落。秦夕衡想要将沈慕晚送回沈府,却被沈慕晚指示到了之前的那所奇怪的住宅。
“总要把衣服妆容换了才好。”沈慕晚跳下马车道。她并不想与公主母亲和大兄因为这些事情再起争执。“明日或许会去的晚些,如若我去晚了,便劳烦秦世子多担待。”
秦夕衡点点头,心里想要问为什么会去的晚,但并没有问。
沈慕晚进到了独属于自己的大宅子之后,洗漱了一番并没有立刻回到沈府。而是将自己这几日所见所知,尤其是今日流觞宴的场面详细的记叙了下来。
她无法成为那样令崇敬的人,但她希望,那么多优秀的人应该被记住,值得被记住。
在记叙的文字中,她并没有去偏颇一个人的品性,因为在其中的确有自私贪利,心胸狭隘狡诈之人。但有时候文学并不与他本身的品性所完全吻合,无论是沈慕晚多么看不上眼的人,她仍旧如实的记载了他的文学成就。
此种记载在沈慕晚在世之时,只算得上是她的一些随笔日记,但在后世,真可谓是无价之宝,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沈慕晚回到沈府后,本想去找大兄借一些书籍。走到沈亦怀书房门口,却听到了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沈亦怀的声音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悲愤却是一听即明。另一人的声音她听不出,也许不是她认识的人。
沈慕晚站在门外,听到大兄的语气难免有些担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开门。
她明白大兄,他一直觉得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是除了父亲,撑起这个家的人。他无私的照顾着不善言语的弟弟和两个贪玩的妹妹,从未在其他人面前表现过软弱。
而此刻,想必沈亦怀也并不想沈慕晚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