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蓝色的天幕中,皓月当空,月光如瀑布般倾洒着这群山之巅,树叶被风吹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已是深夜,梦府中安静的落针可闻,众人都已熟睡梦中,谁能想到在后院的祠堂中竟然上演着如此闹剧。
穆星辰也是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心想:“这是一波什么操作,中毒的明明是梦千酒好吗?这毒是他亲自下的,已有三年之久,这还能有错,眼前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梦星河就在他眼前一圈一圈的跑,终是大汗淋漓的瘫坐在地上。
“27圈,行啊你,体力不错啊”穆星辰坐在旁边原先放置蜡烛的烛台上,双脚摇摇晃晃,一手仍把玩着他的宝贝葫芦,冷嘲热讽的说道。
“27圈,当年梦星河拉着楚千凝在我身边跑过的圈数!呵呵”
“我说你还真是矛盾结合体啊,你这种人就不要搞得这么长情一样好吗?你又不是走的这样的路子,你精神分裂啊你?”穆星辰真的是见不得这种自欺欺人的货,明明是凶狠决绝的一个人还要做痴男怨女状,真的是够了。
“你懂什么,你去看看第二排右边第三个牌位!”梦星河一副世外高人样的“吩咐”穆星辰道。
穆星辰也懒得再和他计较,随即跳下来,慢悠悠的走过去,找到那个牌位,瞟了一眼,杏眼瞬间瞪大变圆。
“你疯了吧,哪有自己给自己立牌位的!”穆星辰喊道,看着手中牌位的模样,像是有些年头了。
“你紧张什么,我都不紧张。”梦星河带着一丝轻蔑说道。
“你这家伙,是也被人下了药吗?不应该啊,之前我们也有想过给你下药,但是你意志力太强了,根本无懈可击啊······”穆星辰脑袋中飞速转过那几次想给梦星河下药时的场景。
“什么狗屁意志力,不过是哀莫大于心死而已。我早就死了,在那年梦千酒带走千凝的时候,在我知道我作为长子就有众多束缚的时候,在我大醉一场后与往事绝决,改名梦星河的时候。”梦星河面如死灰的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
“所以你刚才跪在这里,其实是在拜你自己?”穆星辰若有所思道。
“除了我自己,还有人值得我去拜吗?不都是些自私鬼吗?建一座庄园,成立一个门派,传承一个家族,还亘古传承,他想传承,他就传承自己的,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我不能选择我自己的人生?我稍有点不如他们心意的轻则喊去训话、道德绑架,什么继承人就该有继承人的样子,我说了我要继承吗?我求着去继承的吗?谁爱继承,你叫他来啊,拱手让他啊。重则就是打骂、责罚,就连娶个老婆,都要爹妈做主,这样的人生,要它何用?“梦星河面色通红、双目狰狞,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咆哮。
这样的梦星河不是穆星辰所认识的那个攻于心计、小心谨慎的谦谦伪君子,这时的他反而显出了至纯至真的一面,让穆星辰忍不住多看他几眼,一度怀疑这还是那个以家族为重唯唯诺诺听他话的梦家少主吗?
“真没想到,你也挺可怜的。”穆星辰低语道,只是在这天地间,又有谁是真正可以不被怜悯的呢。
“没事,习惯了。”梦星河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挺直了腰杆,“这下你卧底的彻底了,覆舟会没有人再会怀疑你。救了梦千酒是你最好的敲门砖。”
“不用谢我!”梦星河回头冲穆星辰淡淡一笑,尾音上扬的说了一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