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月此行确实太过蹊跷,大有敲山震虎之意,待他走后,穆星辰脱下被汗水浸湿的外衣,在房内踱来踱去。
“究竟是谁通风报信给这个老贼,自己应该没有暴露,每次回羽人族都带着厚厚的铁皮面具,连秦楼月都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会不会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某个人,南棠?不可能,她没有理由这么做。难道是梦星河那边走漏了什么风声?不管是不是,刚才自己情急之下说出了之前去梦家的话,如果秦楼月去查,自己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穆星辰咬了咬嘴唇,“一将功成万骨枯,梦星河不能留了。”他心中暗自盘算。
穆星辰坐到桌前,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搓来搓去,各种想法仍然不受控制的涌现。确实如果他身边没有秦楼月的心腹,秦楼月远在仙羽神宫,怎么可能对战事了如执掌,他还没来得及回宫禀报,秦楼月便急不可耐的亲自来兴师问罪。
然而奸细掌握情况并不十分清楚,只是知道有穆家军却未曾认出那是魔族死士,也不确定最后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的就是所谓的穆家军。否则,他刚才胡诌的是散仙所为也不能不被戳穿,如此看来,应该不是是“覆舟会”那边出了问题,却又不是高层的纰漏。
这么细细一分析,穆星辰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算是放下来了,心中有了打算,脸上自然舒展许多,阵阵疲乏之意传来,连更衣都省却了步骤,直接上床睡了。
黑色、宁静的夜晚,总能掩盖白天充满血腥、杀戮的气息,一众仙家、军士都因战事劳累、身心俱疲而睡得格外香甜。
此时,南棠的房间里,却风景这边独好。
众人刚走了没多久,啸空便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两眼滴溜溜乱转,又黑又亮,坐在茶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狠狠的一股脑全灌进口中,吐了吐舌头道:“真是的,有什么好吵的不能换别处吵去,害的我家主人要装睡这么久,差点没把我渴死。”说完不紧不慢的盯着床上侧躺着的南棠。
“你这家伙,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南棠一骨碌坐起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
“主人,你养我这么久了,我要连你的气息都感受不到,你不是养了个大尾巴狼嘛,哈哈哈。”啸空扭了扭脖子,倒了一杯茶,赶紧给南棠递了过去。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夜深人静,但隔墙有耳,先将房间封住再说。”南棠示意道。
啸空默念心诀,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将整个房间封了起来。
“曲峰人呢?”南棠啜了一口茶,将茶盏在手里把玩着,斜眼撇了一下房间。
“那边墙角上呢,就一具尸体,根本没人偷。不过主人,他都那样对你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把他背回来,让他就在战场上,最后被苍鹰、秃鹫、野狼、野狗什么吃掉才好。”啸空气鼓鼓的说道。
“还弄脏了我的衣服,真的是,太讨厌了,也不知道他被什么蛊惑了,竟然能背叛主人,刺杀你,真是气死我啦。”
“呵呵,你贵为神犬,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他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哦,不许扮猪吃虎。”南棠将茶盏递还给他,一脸笑意的看着啸空。
“没什么不同啊,我看到他时,他正准备刺你来着,然后他被你制服后,就是一具滚烫的尸体,背回来时,感觉他很重,是不是最近吃胖了。”啸空歪着脑袋,拼命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你没有看到他死的时候,有一股黑烟从他的身体上升腾而出?这么重要的细节,你竟然没看到?啸空,你搞什么啊。”南棠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说道,作为天下第一神犬,啸空的洞察力远比人强,怎么可能自己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事情,他却没有察觉呢?
啸空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好了,你怎么了嘛,说你两句不乐意了?”南棠无奈的撇了撇嘴,用温柔地小手揉了揉啸空的脑袋道。
“主人,我……”啸空低声道。
“你究竟怎么了啊?”南棠双手将他的脸捧在手里,只见啸空双眼中泪如泉涌,委屈巴巴的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让南棠心中不免一阵刺痛。
“呦”许是刚才动作幅度太大,白天被刺的那一刀口子有点深,这会儿被撕裂开,往外微微渗血,外衫上献出星星点点的几块。
“主人,你怎么了?”啸空连忙起身扶着南棠,看着她刚才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