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两人并没有像南棠预计的那样接茬开口,只是呆愣在那里,各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南棠既好气又好笑,心中暗骂两人矫情不够坦诚,嘴上却是闭口不言,给三人又添了些茶水,便自顾自喝茶。
她此时其实心绪也很难平静,如果真如桐午所言,她肩头上的那朵梅花就是良渚族纯正血统中贵族才拥有的标志,那她和良渚族的关系是什么?莫非假戏真做,自己编的身份竟然是真的?这也太离谱了点,更何况,她曾经是亲眼看到半江道人死在秦楼月手下的,这不可能,南棠打心底里想要拒绝接受这么血腥残忍的事实。
然而,这么多年的杀伐经历,已经让南棠学会不管事实是怎么难以接受,都要打掉牙往肚里咽,找到与之相对应的解决办法。当个缩头乌龟逃避现实,她是做不到的。
以现有的种种资料推断,很可能最好的结果是她和良渚族有关,甚至也和良渚族的贵族相关,但是半江道人和眉秋未必是她生父生母,也许只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也是一种极大地可能性。
想到这里,南棠似是又有了勇气,可以继续这个话题。她直了直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茶盘上,长舒一口气道:“两位大人,拜托,你们真的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一个刚才蛮横的扒我衣服,一个告诉我一半的真相吊着我的胃口,我怎么听,怎么看,我都像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你俩现在还委屈巴巴的不愿意说话,你们难道抗击打能力还不如我吗……”
南棠调侃似的抱怨道,希望能缓解一下屋里压抑沉闷的氛围。
其实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并不是谁的抗击打能力弱,而是眼前这事情确实是意外中的意外,而且似乎当事人就在眼前,让人无法逃离,似乎只能用沉默的方式去躲避。
桐午这会儿正宁心静气,在想着如何和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去说当年的事情,她不是不想说,也不是心中不着急,她自认为她是在坐的这些人里最应该着急的一个。但是她又是最恐惧真相的那一个,她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害怕终究等待她的还是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儿子的半点消息,嘴上要强的不放弃,但凡有半点机会都要问上一问,想当初第一次见南棠时,真的以为她就是半江道人的女儿,带走她儿子的那个小姑娘。
没想到她却是冒牌货,现如今,经过无数次的失望后,她心中仅存的火苗也所剩无几。现在突然又被重新点燃,她不知是喜是忧,心中如波涛般翻滚,不知是进是退。
楼纵这会更是双眼紧闭,两道剑眉紧紧地拧在一起,神色异常沉重。
“哈”南棠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没好气道:“好吧,既然你们俩都愿意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坐着,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这一天可真是够累的,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着精明的小算盘,希望以退为进,能让眼前的两尊佛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