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骡子车上不少与顾晴云熟识的妇人在,熟练地唠起了家常,问问孩子多大了,在这儿待的怎么样,女人们之间从来不缺少话题。
狗蛋好奇地支着脑袋听着,越听越糊涂,扒到乔化吉身上,小声说,“叔,你不觉得漂亮姐姐有时候也挺烦人吗?”
狗蛋再怎么小声,坐他旁边的关右右和顾晴云也都听见了,可不止是她俩,周围一圈多多少少都能听见些。
乔化吉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关右右侧过来的眼神,也对狗蛋小声地说,“不觉得,漂亮姐姐什么时候都招人喜欢的很。”
关右右瞬间感觉自己热气腾腾的,顾晴云笑得合不拢嘴,小丫头一点儿不经说。
摇摇晃晃到了镇上,年底的集市上,人比庙会还要多,乔化吉拉上关右右的手,两人对视了一个眼神,谁也没有放开。
狗蛋右手牵着娘,左手牵着漂亮姐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谁给丢了。
四人横着走定是挤过不去的,于是找着缝儿往前走,一个牵着一个,好像小朋友穿冰糖葫芦似的,成一串儿了。
集上有文人在卖对联,现写现卖的,关右右觉得新鲜,上前去看了看,原来也是几个对子摆在那儿,让人挑了他给写的。
听说是镇上书院的学生,平时也给书局抄抄书,给邻里写写信,习的一手好字,趁着要过年了,来集上写写对联,也算是贴补家用。
关右右也挑了一副,用的人家的红纸,一共是十二文钱。
看着才十八九岁,听说去年就中了童生,关右右盯着认认真真写书法的少年,写了“吉”,嗯,写挺好。
书生注没注意到关右右,乔化吉不知道,但他自己的的确确是注意到了,乔化吉不太舒服,关右右的眼神太直白了。
乔化吉一把扣在了关右右的头上,“温柔”地摸了摸,“右右,好看吗?”
关右右点头,不愧是经常抄书写信的,写字真好看。
乔化吉磨了磨牙,正想把关右右带走,那边书生已经写好了。
“郎君,夫人,您二位过目。”满意的话就可以付钱啦。
关右右捡了十二个铜板递过去,旁边一位姑娘接了过去,放在书生收钱的匣子里。“谢谢夫人光顾。”又对那书生说,“相公,我带了水来,你先喝两口,一会儿我给你磨墨。”
书生悄悄牵了牵姑娘的小手,“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
关右右高高兴兴地接过对联,一脸姨母笑。走出围着书生写对联的摊子,凑到乔化吉身边说,“乔哥,那个书生肯定很爱娘子,你注意到没有,书生腰上挂着一个小荷包,上边的花儿肯定是他娘子绣的。”
那么蹩脚的绣花,还肯带在身上,写对联时也注意着不弄脏它,定是爱屋及乌了。
乔化吉不太明白,但他知道了关右右并不是在夸那书生好看,心下舒坦了不少。
“漂亮姐姐,你怎么知道那荷包是他娘子绣的?”狗蛋扯了扯关右右的衣袖,问。
关右右掐了掐狗蛋的小脸,“小屁孩儿,你不懂。”
狗蛋不服气,还要争论,被他娘给拉住了。
乔化吉趁机悄悄地跟关右右说,“我也想要荷包。”
“买,现在就去买。”关右右大气地表示。
乔化吉握着关右右的手,轻声说,“可是,我只想要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