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凤眼挑眉的夫人,盘着发,额上正中一支凤簪熠熠生辉,削肩掐腰,眼神坚毅。
“来来来,快别待在马车上了,咱们这里可都是美人,下来看看清清眼,免得被盛兰那丫头污染。”
“王嫂,你尽在新人面前诋毁我,我可不依。”盛兰眼里闪过一抹阴鸷,抱着成王妃的手使命摇晃,撒着娇,看得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成王妃笑着说道,伸出手,将徐熙从马车里扶了出来。
徐熙受宠若惊,不搭手也不是搭手也不是,干脆直接跳了下来,再朝成王妃行了一礼。
大雍王朝皇室关系并不如大燕那般混乱,因为嫡庶分明,再者现在的仁安太后本就是皇后,膝下两子,长子出生便被先帝立为太子,可惜原太子随着先帝出征时不幸身亡,先帝也在那个时候受了重伤,加上丧子之痛,不久也撒手人寰。
所以太后垂帘听政,辅佐幼子上位,竟也是整整有条,朝纲未乱。
盛兰笑道:“我不过晚来了一会儿,你们就自己吃起来喝起来了,好没意思,你们向来不等我,今日我带了贵客来,你们怠慢得可不只是我了。”
“盛兰公主好没意思,怎么如此不依不饶的,咱们大雍好玩的好吃的,什么时候能少得了您。”说话的是御史大夫的公孙夫人,这几日夫君被怡红院的花魁给绊住了,说话总是带刺,她们几个相熟的倒是互相谅解,不怎么介意。
“公孙姐姐,你说得都对。”盛兰公主撇了撇嘴,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徐熙摇头笑了笑,入眼处郁郁葱葱,微风习习,觉得这氛围真是好极了。
“光这样可没意思,那边的诗圣可是独具鳌头许久了,听说首辅大人学富五车,夫人应当也不差吧?”
公孙夫人对着徐熙说道。
徐熙没回,盛兰公主便说道:“那是自然,徐熙姐姐可是大燕礼部侍郎的嫡女,论才学自然是不差的。”
礼部侍郎是正三品,放在大雍,自然也是配得上晏修这个首辅的。
徐熙没有想到,自己在大燕的时候处处觉得徐侍郎麻烦,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大雍,竟然还沾了他身份的光。
曲水流觞是雅趣,但是徐熙她自己一个医学生,不会作词作诗啊,肚子里倒是有唐诗宋词五百首,但非必要她不太想剽窃。
“公孙夫人,我同夫君起于微末,并不会做诗颂词,洗手作羹汤还行,这些雅趣倒是不能想陪了。”徐熙说道。
“徐熙姐姐过谦了,我看晏大哥总是把你捧在掌心,几个弟弟又是聪慧可爱,若是姐姐胸无点墨,又怎么能让晏大哥念念不忘。”
盛兰拉着她的手,让她在流水边坐下,自己走到敲鼓的人身边,驱赶道:“去去去,今日这击鼓的事情只有我来做,免得徐熙姐姐新来,你们便趁机欺负她,我才能保持公正。”
流水前坐着一个身穿粉衫的女子,鹅蛋脸,神情淡漠,看了徐熙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
徐熙朝她点头回礼,今日在这的女子一个个年纪都不小,虽未知品行,但个个礼貌谦和,让人看起来便觉得很好相处。
徐熙猜这粉衫女子应当就是公孙夫人所说的那位“诗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