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你吉言!”捕头侧身抱拳。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慕雅突然没由来地问了一句。“你说,此案过后,我们能成为朋友么?”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待到此案终了,我会告诉你答案……”男子眸光明灭不定。
不知不觉中,子时将至。
乌云蔽月,黑夜阴沉沉、森森然。像饕餮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吞没了光明。
天上的星斗似乎怕冷,又像是怕风,全都没入了黑漆漆的天幕。
地面上的树木与建筑的黑影动也不动、难以分辨,似鬼魅摆着舞爪张牙的架势。
野狗远远地、忧郁而悲哀地嘶吠着。其间还夹杂着一阵令人心悸的,不知源来的哭声。
长乐坊的后门,不知在何时被悄然打开。随即,飘出了一抹提着昏黄灯笼的人影。
“来了……”慕雅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语。拽着他的衣袖,悄悄地跟在后面。
他们跟随那道人影,七拐八弯,走街串巷。最终,抵达城西的一片彼岸花海。
花开彼岸本无岸,
魂落忘川犹在川。
醉里不知烟波浩,
梦中依稀灯火寒。
花叶千年不相见,
缘尽缘生舞翩迁。
花不解语花颔首,
佛渡我心佛空叹。
这片彼岸花海在白日里看来,自是红到炽烈,美到心醉。然而,在幽暗惨淡的夜间,这些花朵却犹如一只只从万墓之地里伸出的凄厉鬼爪。等候着过路人经过,穿刺他们的胸膛,托举滚烫的心脏。
那抹人影穿花拂茎,昏黄的灯光将她周身一小片区域照得亮亮堂堂。此外,是没有边际、没有界限、没有穷尽的黑暗。好似汹涌澎湃、危机四伏的大海中悬着风灯、漂泊不定、难以靠岸的一叶渔舟。
花海中心有五座坟包,小小的,不像是人类的。
她来到坟头,将照明的灯笼放在一边。从竹篮里取出一碗香粥,汤匙一只。用汤匙敲响了粥碗说:“猫儿们,快来吃粥……”
语毕,三只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骨头像栅栏木刺一样,从腹部戳出的骷髅猫一窝蜂地从坟墓里钻了出来,贪婪地舔舐着碗里的吃食。
供奉完后,她嘴里念念有词,照常诅咒着。只不过,这次她又多加了一个人。
慕雅……
这些鬼物反应敏锐,慕雅怕被它们发现。因此,只是和杨捕头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着。
看到这里,他们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原来,谭意歌是利用将上了年纪的老猫杀死,蓄养猫鬼,操纵它们的这种方法,将那些恩客杀人灭口的。
时机已到,慕雅和杨捕头走近。
鬼物们感应到了有除谭意歌以外的人接近,立刻停止进食。弓起身子,朝着二人的方向低吼着。
女子诵念的动作一顿,站起身,背影比黄花瘦。
“你们终于来了……这红尘……让我好寂寞……”她语气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