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夫人用细帕抚着手中的金钗,沉默地听着那小厮所言。
“此事当真?”
小厮低头道:“我特意瞧了一会儿,那红衣公子见了月娘跟见了鬼似的,连月娘的边儿都不肯碰一下,那个蓝衣服的更是神了,连正眼儿都没瞧月娘一眼。
说着他又有些难以启齿的低头,红了脸支吾道:“而且等月娘走了以后,那两人便急不可耐,竟然在偏厅就……”
鲁夫人挽唇道:“我说那小白脸怎么对这小杂种这么好,模样生的那般阴柔,瞧着便不像什么正经人。
她重新将金钗插回发上,道:“罢了,虽说将来没了指望,但能跟着这等人家吃香喝辣的也算这丫头有福。等人走了,你便去禀告老爷一声,就说这丫头已自甘为妾,我为了不败坏门风,便也只得由了她。”
小厮道:“是。”
鲁夫人欣赏着手中崭新的银票,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冷笑。
而那边厢,鲁宛如正拾到着零碎,待打好包袱,她便抬头问道:“我的纺织机呢?哪里去了?”
门口候着的侍女回禀道:“夫人说反正您也不回来了,便吩咐人将您的纺织机给……”
她噤了声。
鲁宛如怔了怔,嚯地起了身道:“那可是我娘留下的唯一的遗物!她怎么能?!”
那侍女显然同她要好,闻言忙不迭的上前掩住她的嘴,道:“姑娘当心隔墙有耳。”
见鲁宛如眼中含泪,侍女便小心的将门关上才道:“姑娘,眼下不是伤怀的时候,您该赶快离开鲁家才是要紧,老爷懦弱,夫人又心机深沉,若是夫人真的就此事告官的话您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还是先离开此处才是要紧。”
鲁宛如红着眼眶握着她的手道:“大娘待下一向极好,我知晓你虽同我自小长大,但也必然是不肯离开鲁府的,只是从此以后,你我主仆想再见,怕是难了。”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塞入侍女手中,道:“这是我在外时特意为你买的金珥,也值不少的银子,若将来你找了婆家,婆家人待你不好的话便将这金珥当了,至少也做个盘缠。”
侍女拿着那锦盒微怔,呢喃道:“姑娘……”
鲁宛如强忍着眼泪挤出笑意,背上包袱道:“好了,你也不必多言,从此以后,就此别过。”
说着,便别过头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传来侍女压抑地啜泣声。
宛如拂去泪花,佯装无事的赶到偏殿,对屋中吃着茶,面色皆有些微妙的二人道:“二位公子,宛如已收拾妥当,想来可以上路了。”
秦怀璧与江楚珩之间本就气氛尴尬,幸得她前来这才有所缓和,秦怀璧便搁下茶杯率先起身,道:“临走,你也不去拜别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