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泼皮是眼瞧着秦怀璧和那中毒的灾民吃过的,又觉得秦怀璧身为赈灾少官必然不敢真的对他如何,便对那七孔流血暴毙而亡之说不以为然,当场便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吃就吃!”
说着便毫不犹豫地拿起一颗,还刻意一副张扬的模样冲着身后的众人亮了亮手中的药丸,道:“给你们看看,这狗官说的什么心里有鬼的话都是放屁的!看着!”
话毕,这才得意洋洋塞入口中咽下。
秦怀璧眼看着他吃下,嘴角便浮现出一丝冷笑。
那泼皮吃下药丸时还面带得意,但不过片刻,他的脸色便扭曲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他当场七孔流血,倒地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
众人惊叫了一声议论纷纷,皆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那泼皮的尸体便堂而皇之地被展露在地,竟是无人敢上前,连带着方才意图作乱的人,也都混在人群中鸦雀无声。
受害的灾民吃了药丸当场痊愈是有目共睹的,就连秦怀璧本人也当着众人的面儿吃了这药丸,便知药丸必然是无事,众人也是眼瞅着那泼皮生事,便对秦怀璧这以药试人心的法子信了个七八分。
秦怀璧见众人无话可说,便冷笑了一声,将盒子扣好,递给了那捋着胡须的游医示意带给中了毒的灾民,自己则掏出明黄色的圣旨,啪的敲在桌案上,扬声道:
“诸位乡亲!我等是受当今圣上所托亲自来此行赈灾善举,这一来是施粥送棉衣给诸位以温饱,二来是为了察看灾情,帮诸位乡亲父老度过难关,可这一路上无数魑魅魍魉盛行,皆是意图阻挠与此次行善。
“今日,当着诸位的面,我便敢落下话来,方才的作乱之举也便罢了,但今后若是再有人敢借此次灾情作乱,那这具尸体,就是下场!
“若是诸位肯信我,那便来再来领一碗‘定心粥’,赈灾楼中已为大家准备了棉衣棉被,必能让诸位安心的度过此次灾情,若是还觉得这粥水有毒的,自行离开就是。
“只是离开这一次的,便不能再回来,若是再敢折返回此地,我等必然严惩不怠!”
她话说的铿锵有力,久久回荡于粥棚中央,早有暗卫上前将尸体抬走,众人沉默半晌,忽有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婆婆颤巍巍地向前迈了一步,看着秦怀璧绽开一个满是褶皱的笑容,道:“这三日多亏了这两位公子的粥,这从前闹灾啊,地方官给布施的时候大伙儿都嫌粥里米少,现在小公子一来,米多了,反而闹出事了。
她走到秦怀璧等人跟前,伸出那树皮似的手,吃力的捧起一个碗递到秦昭易面前,道:“我老婆子反正也没几天活头儿了,小公子,我不怕死,再给我一碗粥吧。”
秦昭易笑着端起粥勺为她盛了慢慢的一碗粥,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端到婆婆跟前,道:“老人家,您拿好。”
老婆婆撑着拐棍端着粥,一步步地顺着原路走回,边走边望着周围人叹道:“这世道啊,乱的很呦。”
这老婆婆开了这头儿,众人便没了顾及,这短短的骚乱便复又归了元,就连那几个一直意图闹事的无赖也不敢再造次,乖乖地领了米粥进了赈灾楼中去了。
这一插曲平复的是出奇得顺利,赈灾楼中那扬言中了毒的皆被那游医仔细验过,待发觉未曾中毒,江楚珩的几个暗卫自然是不客气,连给那几人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押着人就送去拷问去了。